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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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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父亲言峰璃正在巡礼路上降生的孩子。得名为“绮丽”,是父亲对孩子的祈愿——清澈而美丽。正如父亲所期望的那样,她成长为一个圣人般的、能力优秀、信仰坚定、最接近主的虔诚信徒。

天生就带有缺陷。

接受这事实以后,女性的做尽各种努力。虽然无法体会道德,但是却持有常识的少女绮丽,将青春期全部用在克服这点上。

她的认知与常人的相反的。对美丽的事物不能感受到美丽,对丑恶的事物却总是难以忘怀。言峰绮丽始终不明白,所谓的“清澈而美丽”之物,究竟是什么。

轻易掌握所有好奇的领域,失去兴趣转到另一领域。对名利权谋悉无兴趣,声色犬马更是视若粪土,她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学业也好,事业也好,总是不小心就高于侪辈。以首席生身份跳级也好,加入圣堂教会也好,总是在转职,更是曾任第八秘迹会的司祭,成为代行者。不安定的生活,来自她不安定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现在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的内心无法与常人一般,视常人的幸福为幸福。为了改变自己的异常,她做出许多尝试。最后一次的垂死挣扎,就是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投入一场全身心的恋爱之中。

接下来的故事,和平行世界男性版本的言峰绮礼没什么不同。

绮丽选择的,是没有未来的男人。

不知道是因为只有这个男人可选,还是因为他是这样的男人才选择的,绮丽物色好的恋爱对象,是一个被病魔所侵蚀,只剩下不到几年的性命的男人。

光泽黯淡的白发,毫无血色的面容,温暖的蜂蜜色的眼瞳,可以包容一切——包括未婚妻绮丽的感情缺如的宽和的性格。他并不像绮丽所常见的那些雄性一样深具攻击性,非要比喻的话,就像大空。是的,就是绮丽现在所处的世界,包容一切的大空。

绮丽努力去爱他。

克劳德·奥尔黛西亚深爱着她,如女儿一般娇宠,如姐妹一般亲密,如母亲一般敬重。他将他的全世界,将他所有的一切美好,连同他纯洁无暇的心,一起捧到绮丽面前。

结果还是一样的。

对绮丽而言的幸福,就是克劳德的痛苦。他的绝望才是她的精神食粮。因此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绮丽在面对他时会格外恶劣——越想要爱而越去爱,虽然对所爱之人只是痛苦,但是对她来说,他的痛苦即为她的救赎。

连这个男人,都无法治愈她的异常。

所以,自己一出生就是错误的吧。作为缺陷品来到这个世界。消除错误的方法,大概只有从头抹去。

垂死挣扎也宣告失败。她有向恋爱对象宣告结束的义务。

“我不爱你。”如此,盖棺定论。

也许本来还有几年性命的男人,如以往的每一日一样,苍白的唇畔露出温和的笑意,蜂蜜色的眼眸中对她的深爱从不遮掩。他气力不足,但是坚定而又决绝地向她的面颊抬起手,似乎想传递给她自己的暖意。他说:“不,你是爱我的。”

随着话语一起消散在空气中的是他的生命。

“绮丽,你哭了。”

“你是爱我的。”

她当然没有哭。

他说说而已。

——你是能够爱人的。你并不是缺陷品。你有存活的价值。这是克劳德以死来证明的。

绮丽闪开了他的手,没来得及挽回他的举动。怔怔站在原地,凝视着染血的尸体,好像确实感到了悲伤,悲伤的原因却是没有亲手杀死他。

——反正都是要死的。一点没有享受到你的死亡,稍微有点遗憾。

“不,我不爱你。”她重复。

自此放弃挣扎,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天,她的手上出现了圣痕。她没有愿望,也没有需要奇迹才能实现的东西。服从言峰璃正的指挥,以“被派遣”的形式,成为魔道名门远坂时臣的弟子,参与鉴别和回收“圣杯”的行动。

那个人的姓名样貌都已模糊不清,偶尔能记起的,只有“我想用自己的手来杀掉”的遗憾,和无尽的空虚。

——不,我不爱你。

他的献身,是毫无意义的事。

她的疑惑,永远也得不到解答。

如果不是那位金光闪闪的最古老的王。

如果不是这个强行绑定的傻白甜的系统。

从“无论常识还是礼法都要与常人无异”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的言峰绮丽,偶尔也会想知道,在自己的世界无法得到答案的疑惑,在其他世界是否能够解决。

在她不在的时候,重获肉身的那位任性的王,说不定会搞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如果无法回去的话,养成了一半的萝莉,也无法收获她得知真相时的那种绝望的愉悦了。

不经意间想起,同样的白发,在她设计的剧本下一步步走向崩溃的少年,让她甘之如饴的、黑键几乎穿透他的心脏的满足感。

——差一点,只差一点呢~

“我想用自己的手来杀掉……”

美好的回忆强行切断。

她喃喃自语:“不,我不爱你。”

男人暖色的瞳孔散大固定。

少年异色的双眸同时缩小。

这样的绝望,这样的死寂,让她忍不住,生出拥抱和亲吻的*。

记忆中的人正在被她遗忘,但是感情却被继承了下来。

她没能亲手杀死的爱人,在旗木卡卡西那里得到满足。

他的血溅在她身上的冰冷。

她的心握在他掌中的温暖。

不……我不爱你……

……

……

“哎,你真是我遇到过的最奇怪的修女。”

就算忽然听到有人这么说,绮丽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把帕子放进水盆,搓干净粘上的血的同时,原本清澈的血也变成了红色。

说话的就是靠着墙坐在她面前的女人,黑色的长发批散下来,注视修女的一举一动。见绮丽用手帕将自己腰上残留的血擦去,她却叫道:“痛痛痛——轻点啦,你不奇怪你最温柔行了吧。”偏过头的时候,便露出了侧脸的纹身,那朵鸢尾花之前被刘海遮住了。

“不好意思,你的伤口已经清理完了。”绮丽端着水盆站起来,垂眸看她一眼:“看起来丹妮小姐恢复得不错,那就请自己上药吧,我还要照顾别的病人——再见。”

说完转身,毫不犹豫,被抛下的“丹妮小姐”盯着放到面前的绷带和伤药看了半晌,还是叹了口气,认命地自己动手。

这名叫做丹妮的伤员是绮丽在教堂附近捡来的。

捡到丹妮小姐时,她受了破重的伤,绮丽观察了一阵,便把她搬进教堂——神职人员也有救助伤病信徒的仁慈之心。

于是,丹妮小姐清醒以后,就对修女的治愈术惊为天人。虽然绮丽没有当着她的面用过治愈术,并且治愈术的效力也有保留,但自称只是普通平民的伤员依旧有所察觉,从几乎要导致死亡的重伤缓和成只是看起来凶狠的皮肉伤,肯定有一手——所以,她根本不是普通人,名字大概也是假的。

而且,身份恐怕还不简单呢。

绮丽心知肚明后并没有揭穿,态度始终不变,平日的表现也与寻常的修女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也不知道丹妮是怎么想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却迟迟不肯离开,非要赖在这破教堂提供给伤者的小房间里,与修女朝夕相处。

她恐怕也察觉到了什么,有意思。

因此,慢慢地相处上来,两个女人就成了颇为投契(表面上)的朋友。

——但是,不管相处之时多么融洽,分别总会到来。

月后,伤势痊愈的丹妮感谢了修女这一个多月的照顾,并向她告别。

“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

说话的时候,过来迎接丹妮的人已经等在了教堂门口。那都是些穿着西装的男人,神情严肃,似乎训练有素,绝不是平民能够拥有的保镖。

只是,他们显然都被正在告别的女人们忽略了。哦不对,绮丽还是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对丹妮道:“走之前让你的手下把伙食费付了。”

丹妮:“……你认真的?”

绮丽:“当然。”

“……”

在下属面前恢复了威严的女人扶着额头挥手,便有人递来一叠钞票。绮丽面色如常地收下,再对众人展露一个圣母般的微笑,温柔地送上虔诚的祝福,然后让丹妮带着人快点走。

“好无情啊绮丽修女,不过……”

离去之前,女人在绮丽的耳边含笑低语:“应该猜到了吧,丹妮不是我的真名。”

“我叫丹妮拉。”

“还会再见面的,亲爱的修女……”

站直身子之前,丹妮拉在修女的面颊留下一个亲吻。不要误会,这是热情的外国女性表达对朋友喜爱的方式。

——丹妮拉,意大利最大黑手党家族的现任首领。

算下来……应该就是,彭格列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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