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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少年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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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没心没肺,一副财迷的模样彻底迷惑了凤翎,却不知道,这小子心中正如怒涛狂卷一般,已经彻底被离奇的身世而震惊。
    
    楚纳东居然是我的父亲!
    
    其实,早在翻看《炎遗通史》第二百八十二章“此人黑发黑瞳黄皮肤”的描述时,时年五岁的楚云也曾在心中冒出过荒诞的联想,炎族人全都是红发红眉红瞳,唯有自己与早前参加灵根测试的那个小女娃是两个另类。
    
    去年,凤翎非常罕见的跟舅舅炎凤信大吵了一气。通过俩人的只言片语,楚云这才知道,那个蓝发蓝眉蓝瞳,模样儿娇小可爱的雯儿,突发怪病,已然不治身亡了。
    
    可怜的雯儿,虽然灵根优异,可惜却是水行灵根,照样不能修炼炎族功法,与自己相比,更为可怜。雯儿的伤逝,让年仅五岁的楚云无端郁闷了好几天。
    
    楚云也是黑发黑瞳黄皮肤,倒与楚纳东的外表描述十分相似,难道自己是他的种?想不到一语成谶,今日在娘亲这里居然得到了证实。
    
    既然楚纳东是自己的父亲,许多盘萦脑海的疑团顿时豁然开朗。为何炎族人对自己这般溺爱;为何炎族人对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孩童如此客气;为何屡屡犯下过错却总被包容?
    
    原来,全都因为父亲那光辉身份所福荫,这个炎遗岛人奉为神灵一般的恩人。他的后人,自然会得到炎遗族人全心全意的疼爱与礼遇。哪怕作出天怒神怨的事情,也会尽力包容,甚至引为一乐。
    
    一念及此,再一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斑斑劣迹,楚云顿觉双颊烫得厉害,无比羞惭中恨不能找条地缝躲藏,这才装出财迷的模样掩饰自己的心虚。
    
    父亲楚纳东是一个天大的英雄,可楚云呢?却是一个大大的坏蛋!虽然刚刚六岁,却已是举岛皆知的坏小子!或者称为小坏种更为贴切。
    
    自三岁灵根测试被定为修炼废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当时,楚云时年三岁,上千人参与灵根测试,仅仅测出了十人灵根合格,余下千余孩童,尽皆被淘汰。换做其他孩童,正是没心没肺瞎玩胡混的年纪。哪怕被淘汰了,不过是伤心个一两天也就很快忘记了灵根测试的事情。
    
    但是,楚云却始终没有忘记。
    
    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个仍然带着婴儿肥的小家伙,心中是多么的骄傲。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极度自信的崩溃,化作了极度的自卑。
    
    在灵根测试结果出现的瞬间,他的自尊、他的自信、他的骄傲,统统崩溃,幼小的心灵,突兀的受到了创伤,而且这种伤痕,永远也无法愈合。
    
    虽然族人一如既往的友善,看在楚云眼里却变了味道,总觉得所有人的眼中都暗蕴着鄙夷与不屑,不过是假惺惺可怜自己这个废物灵根的小孩而已。
    
    不,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哪怕无法修炼仙法,我照样能够吸引大家的注意!
    
    为此,楚云更加频繁的出现在炎遗岛人的视线中。
    
    不过,却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恶作剧般的淘气。
    
    在岛人眼中,这孩子还真是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根本没有受到废物灵根的打击,淘气更胜从前,而且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不是祸害礁农的庄稼,就是偷摘别人家的果子,追鸡撵狗,污涂圣庙,甚至还干过偷看新任圣女洗澡的勾当。
    
    在楚云四岁时,他爱上了打架。半年时间便已创下了赫赫声名,六岁之下无敌手,一声呐喊,能吓得同龄的孩子尿了裤子!
    
    这小子并没有多高的武学天赋,却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因素。
    
    其一,手快、力气大。有个修仙者的老娘,楚云的伙食比一般孩童好的太多,可以说从小就没怎么受过磕打,而且凤翎还时不时搞些稀奇古怪的药水让他喝,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是效果却很不错,为这小子的的身子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楚云的块头明显比同龄孩子壮硕,不但力气大,而且动作相当灵活,明显比同龄的炎族孩童快出三倍的敏捷,别人打出一拳,他早已三拳轰了出去!
    
    其二,嘴毒。一张贱嘴毒辣无比,往往骂得对手掩面痛哭不战而胜!
    
    其三,心黑。哪里疼打哪里,而且往死里打!对别人黑,对自己也黑。为了打中敌人十拳,自己挨上七八拳也绝不呼痛。
    
    五岁半的时候,这小子已经招收了众多小弟,其罪恶已罄竹难书!
    
    但是,兴许看在昔日圣女的脸面,尽管楚云搞得天怒人怨的,其胡闹却一直被大人所容忍。
    
    有那些岁的大孩子,架不住弟弟妹妹的撺掇而报复问罪。楚云却从不求饶,打不过就靠毒嘴损人,能从对方十八辈祖先问候到后十八辈子孙!
    
    就因为这张破嘴,不知多少回被大孩子打得头破血流,但楚云却从不退缩,一边挨打一边继续毒骂。亏得炎遗民风淳朴,少有凶杀恶事,对方终究不敢把他给弄死了。否则的话,以这小子惹事的能力,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只要还能喘气,楚云就不会善罢甘休。被人狂虐后,他自有奇招整治凶手。
    
    办法很简单,只需往凶手的家中一坐,再将鼻青脸肿的伤势一露,打人者无一例外都会受到家人的惩罚。
    
    毫无例外的是,但凡楚云所去的人家,无不被待为上宾,主家必定拿出最好的瓜果吃食招待。而行凶打人者不管有什么理直气壮的借口,却总是免不了被毒打一顿。
    
    楚云这小子素来没心没肺,一边享受着凶手家人表示诚意的糖果,一边幸灾乐祸的欣赏凶手被执行家法的全过程,听着响彻全村的惨嚎,他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舒爽愉悦。小子,让你动手打我,这下遭报应了吧。
    
    凶手被家人一通胖揍,楚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儿啊,不管你有理没理,招惹了楚云总不应该。你且受些委屈让爹爹揍上一顿,待得楚云走后,那桌上的糖果全都归你。”
    
    什么?这小子打得小爷半死不活,居然还有糖果吃?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楚云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了贱笑。
    
    楚云的脸皮早已修炼到‘筑基’的境界,眼见凶手被一通胖揍,直看得眉飞色舞心满意足。临走之际却大声吆喝一声:“那个某某伯伯,云儿这就走了,谢谢您主持公道、惩奸除恶、大义灭亲.....”
    
    离开对方家中,他却并不着急回家,而是悄悄的躲起来,直到听见打人的小孩陡然传来凄厉的哭号,其间满蕴着压抑不住的失望与伤心。楚云这才嘻嘻坏笑一声,拍一拍衣兜,剩下的糖果,全都被扒光了衣服乖乖躺在其中。至于桌上的糖果,不过是一堆虚拧成团的糖纸罢了。嗯,估计也有些甜味吧。
    
    挨打的孩子憋着劲忍着疼,一心指望被胖揍之后混点糖果补报一二,哪知连一根糖毛都捞不上。一想到这些孩子心中的失望与憋屈,哪怕浑身疼痛无比,楚云仍然能睡得舒爽无比。第二天,这小子一宿好睡后,照样精神抖擞的为祸乡邻!
    
    打人的大孩子却没那么好运,不在床上躺上两天休想起得了床!
    
    哪怕族长的儿子也不例外。
    
    炎丹松十五年前冲击金丹成功,乃炎遗唯一的金丹修士。虽然仅仅是金丹一级的境界,但是一身神通却非同小可,全力出手,可将火焰化为各型猛兽伤敌。乃上次海潮的中流砥柱,一人斩杀了众多海兽,乃炎遗抵抗海潮的领军人物,在族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炎丹松年近二百,前后娶妻三人,共得三儿一女。大儿、二女筑基未成早已作古,最幼一子年方十岁,取名炎继祖。
    
    老树发新芽,炎丹松在海潮中又受了些伤,损了些根基,也许此生再无凝结元婴的可能。
    
    其实,这两千年来,炎遗再也没有出现过元婴老祖,就算炎丹松并未受伤,其实也没有结婴的把握。
    
    炎继祖的灵根非常优异,比起炎丹松当年的灵根也不遑多让。年老得子,且继祖大有凝丹的可能,炎丹松便将大半心思放在这个儿子身上,指望他能接过自己的衣钵,成为炎遗下一任族长,平时对其相当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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