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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时镇醒来的时候,发现严弘植不在身边。
下楼转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孔哲镐伸着懒腰打着呵欠从房间里走出来。
“看到你哥了吗?”柳时镇问。
孔哲镐摇摇头,说:“没有啊,他不是和中队长你睡在一起吗?”
“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柳时镇说着,走到玄关处穿鞋,“我出去找找。”
柳时镇开门出去了,孔哲镐站在房间门口感叹:“哇,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真是一日千里啊。”
院子里的雪地上有脚印。
柳时镇顺着脚印来到了木屋前。
拉开木门,与花香一同扑面而来的,是悠扬的吉他声和悦耳的歌声。
是严弘植的声音,还是那首歌。
柳时镇走进去,拉开铁门,就看到了并肩坐在床上的严弘植和金哲秀。
两个人一齐向他看过来。
当柳时镇看清金哲秀的脸时,纵使沉着如他,也不免吃了一惊。
这个人,和他长得实在太像了。
“时镇哥!”严弘植停下来,把吉他放到床上,站起来走到柳时镇身边,笑着向他介绍:“他是哲秀,金哲秀。”
金哲秀看向柳时镇,严弘植又向金哲秀介绍:“他是柳时镇,是我弟弟的同事。”
弟弟的同事?
柳时镇很不满意这个介绍语。
“时镇哥,你不觉得哲秀和你长得很像吗?简直就是孪生兄弟。”严弘植说。
柳时镇有点儿不太高兴的看着金哲秀,说:“我更帅。”
“……呵呵。”严弘植干笑了两声。
“我饿了。”柳时镇说:“你还不去做早饭吗?”
“啊,对了,早饭!”严弘植走到金哲秀身边,笑着说:“你一定还没有吃早饭吧?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好不好?我做饭的手艺还不错。”
金哲秀点点头,跟在严弘植身后走出了木屋。
“……”被晾在原地的柳时镇表示很无语。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到底是谁?严弘植怎么一副和他很亲近的模样?又是唱歌给他听又是做饭给他吃,实在让人……让人嫉妒!
其他人也都起床了,看见跟在严弘植身后的金哲秀,脸上全都现出奇怪的表情。
孔哲镐挠着头说:“中队长,你怎么出去一趟衣服和发型都变了?”
任光南疑惑地说:“似乎还比昨天年轻了不少……”
徐大荣赏了他们一人一个暴栗,一脸无语地说:“明明就不是一个人,你们两个眼瘸吗?”
严弘植笑着说:“还是徐上士眼力好。他叫金哲秀,是住在附近的邻居,我邀请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饭。”
严弘植又挨个把他们介绍给金哲秀,金哲秀只是微微点头,也不说话。
正说着,柳时镇从外面进来了。
“中队长,快来看,这里有一个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孔哲镐开玩笑说。
听他这么一说,柳时镇心里还真犯起了嘀咕。
或许这位金哲秀和他之间真的存在着某种关系也未可知,否则他们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回去得问问爸爸才行。
严弘植把金哲秀安顿到沙发上,自己去厨房做早饭。
柳时镇便坐到沙发的另一头,斜靠在沙发扶手上拿眼角余光打量着金哲秀,其他人的目光也在柳时镇和金哲秀之间逡巡来去,很是惊奇。
被这么多人盯着,金哲秀有些局促,低着头,垂着眼睛,安静地连呼吸声都没有。
“金哲秀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柳时镇开口说。
金哲秀没有答案,只能沉默以对。
见他不说话,柳时镇脸上有些讪讪,自顾说道:“你和弘植认识很久了吗?刚才看你们两个很亲的样子。”
金哲秀依旧不说话。
孔哲镐小声对任光南嘀咕:“他是不是不会说话呀?从刚才进门开始就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
任光南也小声说:“八成是这样,真可怜啊。”
气氛十分尴尬。
孔哲镐干笑两声,说:“今天就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任光南随声附和:“是啊,今天晚上就要回特战司了,这几天也没个艳遇啥的,真是可惜。”
孔哲镐推了他一把,说:“你别装了,在洪川温泉的时候你不是和一个美女加了line好友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徐大荣凑过去,“照片呢?让我看看。”
话题成功被岔过去。
柳时镇看金哲秀十分不顺眼,起身往厨房去了。
严弘植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柳时镇抱臂斜靠在料理台上,看着严弘植专注的脸,说:“你和那个金哲秀认识很久了吗?”
严弘植正在切菜,头也不抬的说:“对呀,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了。”
两三岁的话,比认识他还要早十几年。
柳时镇有点儿郁闷。
沉默了一会儿,柳时镇又说:“吃完饭我有话跟你说。”
严弘植说:“吃完饭不是要回首尔了吗?”
“在那之前,我有话和你说。”柳时镇脸上有些不自在。
“好吧。”严弘植转身要开冰箱门,可柳时镇正挡在那儿,“你先出去好不好?到客厅坐一会儿。”
“喔……好。”柳时镇十分听话的出去了,反倒弄得严弘植有些发愣。
严弘植做的饭菜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几个人安静的埋头吃饭。
金哲秀已经有将近五十年没有用过筷子,生疏的很,连菜都夹不住。
严弘植便十分周到的给他夹菜,把他面前的碗堆得像座小山一样,然后端起碗放到他手里,说:“用筷子扒着吃吧,这样方便一些。”
金哲秀吃了一口。
严弘植一脸期待的问:“好吃吗?”
金哲秀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笑来,眼里却有闪烁的水光。
严弘植心里顿觉酸楚。
他不敢想象哲秀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只要一想,便忍不住想要落泪。
严弘植忙塞了几口饭,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想要带哲秀离开这里,他想让哲秀过上正常的生活。
但他不知道哲秀愿不愿意。
或许,哲秀还在等,等那个人回来。
但严弘植心里清楚,金顺颐不会回来了。
哲秀还是原来的哲秀,而金顺颐却早已不是原来的金顺颐了。
她变了,不仅容颜老去,心也变得世故。
她早已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绝不可能再回到这座乡野别墅里寂寥度日。
严弘植并没有要批判她的意思,他尊重金顺颐的选择,也尊重她的生活方式,但他只是为哲秀数十年的漫长等待觉得不值。
如果说金顺颐代表的是现实,那么哲秀代表着的便是童话,在艰难里璀璨,在苦涩中盛放,耀眼,夺目。
要怎么做,才能说服金哲秀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呢?
严弘植犯起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