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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决定传旨召袁崇焕入京,看他有没有本事,前两届干蓟辽总督的,都是兵部尚书,当代公认的名将,也用不着她来召见。但是这一次不同,辽东刚经过惨败,现在锦州没有,辽阳成为孤城,估计过不了多久,辽阳就得丢失,成个关外,除了宁远,都得成为鞑子的地盘。张嫣虽是女流,却也为丈夫留下的江山担忧,很担心待儿子长大继位之时,江山变得千疮百孔,而自己也被世人骂成祸国妖姬。
为了表示自己帮儿子守住江山的决心,她决定见一见这个袁崇焕,看他有没有本事。
对于太后的话,邹义只有领命的份。
随后,张嫣又沉思起来,邹义只老实的站着,但他知道,眼前的太后再想些什么。当然是招不招岳肃回京。思虑良久,张嫣才说道:“岳卿总是在外奔波,为朝廷荡寇平乱,想来现在也有些累了,就让他回来吧。不过,在下旨调他回来之前,首辅的人选还是要先落实了,邹义呀,你看谁来做这个首辅比较好呢?是让亓诗教来做,还是廷推呢?”
毕竟亓诗教是齐楚浙三党的领袖,已然是阁臣,三党现在也算是根深蒂固,如果让他来做这个首辅,岳肃即便以托孤大臣的名头回来,亓诗教多多少少也能凭借三党的势力,起到一些掣肘的作用。可如果让别的人来当这个首辅,估计等岳大人回来,其地位还比不上刚刚被迫退休的周道登。所以说,要想对岳肃起到牵制,让亓诗教来做首辅,可谓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邹义不能这么说,自己要是保了亓诗教,那就相当于把自己和齐楚浙三党推到了风口浪尖,等岳肃回来,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刘名果和曹化淳在一些事情上,都表现出支持岳肃,且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位置。自己虽然暗地里也帮着岳肃,可做好事不留名,实在不妥。还是算了吧,太后您自己拿主意吧。
于是,邹义小心地说道:“太后,以亓大人的资历和威望,当首辅当然没有问题,可内阁是有排序的,这样直接委任,实在不妥。所以老奴以为,不如先廷推一下,看看朝臣们都保举哪些人,太后再从中选拔,不是更好。”
“嗯。”张嫣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廷推比较好,起码也能让哀家瞧瞧,满朝文武心中的算盘。好吧,就叫廷推吧。对了,哀家有意在首辅选定,召岳肃回来的事,你不得泄露,明白么。”
“太后放心,哪怕给老奴十个胆子,在这里和太后说的话,老奴也不敢泄露半句。”邹义连忙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就好,你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第二天,两道旨意从司礼监发下,一道是召袁崇焕进京,一道是让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廷推首辅人选。
廷推是要十个人选,齐楚浙三党,还是按上次的规矩,自己占了四个名额,其他的人选,你们岳肃再推,最后随便弄上两个意思一下就是。
结果岳党这次,并没有向上次那样大张旗鼓,一心要取首辅,只是形式上报上岳大人的名字,然后再没提一个自家人的名字。这一来可好,不少原本太后见不到的姓名,现在得以出现。
韩爌、李标、成基命、周延儒、王象春这五个名字出现在廷推名单上。
本来么,张嫣还以为会像上次那样,全都是岳党和齐楚浙三党的名字,然后随便找两个官员敷衍了事。其实她也早就想好了对策,那就是抬举亓诗教当首辅。结果一看到名单,张嫣的初衷有些改变。
韩爌是老成持重的人,当年自己丈夫在位,就在叶向高走后,当过一阵首辅,后被阉党排挤,才自请致仕。韩爌也是正了八经东林党元老。张嫣对东林党的官员,也没有什么成见,她恨得只是阉党,因为恨屋及乌,谁叫魏忠贤和客氏当初算计过自己呢。和魏忠贤做对的,那就是好人,而且丈夫当初顺利登机,东林党的官员也是出过力的。对于丈夫当初为什么会纵容魏忠贤灭掉东林党,张嫣并不明白,但她只知道,那是魏忠贤矫诏,蒙蔽圣聪,才令忠臣蒙冤。
现在魏忠贤都倒了,丈夫也死了,原先的忠臣,能回来就回来吧。也算自己替丈夫弥补一下这些忠臣。
韩爌的资历在那摆着,既然廷推提名了,那就不必再议,好吧,就让他来做首辅吧。
旨意立刻下达,召韩爌回京,重任首辅。这一道旨意,简直是震惊朝野,蛰伏的东林党人见韩爌复起,简直是信心大振,一个个又全都冒了出来,为皇上歌功颂德,说皇上英明神武、慧眼识珠。国难之时,启用老臣,定能中兴大明,如此善举,光武再生,也不过如此。
给韩爌的旨意的发现去,袁崇焕也进京了,递上牌子,太后马上传见。太后当然不能单独见外臣,必须由皇上在场,现在刚刚过完年,天气还冷,选得地方便是御书房。
袁崇焕今年四十六岁,虽然多在辽东,且参加过不少战斗,但却一点武人的气质也没有,一副儒生面貌。面如冠玉、身形清雅,让人一瞧,就有一种文弱书生的感觉。
袁大人进到御书房,立刻给皇上和太后见礼,“臣袁崇焕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袁卿家免礼,来人啊,看座。”小皇帝朱慈焴说道。
朱慈焴也有八岁了,张嫣现在要好好地锻炼于他,所以事先已经教好了说辞。
“多谢万岁。”袁崇焕站起身来。
这时,已有小太监端过椅子,请袁崇焕坐下,袁崇焕小心地坐下,屁股也就搭了个椅子边。
跟着,就听上面的朱慈焴说道:“袁卿家,现在蓟辽总督熊廷弼已经自请致仕,辽东一带,不能一曰没有统帅,不少朝臣向朕保举爱卿。但辽东那边,十分紧要,不敢轻率,所以才召你回京,亲自问话。”
对于儿子的一番说辞,张嫣心中很是满意,尤其是儿子脸上没有一点惊慌,更是令张嫣高兴。
“陛下所言极是,陛下不偏听一面之词,亲自求证,可谓明君风范。陛下想问什么,臣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袁崇焕说道。
“袁卿家,你对辽东现在的局势怎么看?”朱慈焴问道。
“现在辽东新败,丢失锦州,我军元气大伤,即便夺下辽阳,但毛文龙也是孤悬地域,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辽阳难以守御。好在毛文龙有水师在侧,顺辽河撤离,不成问题,可保我大明一股战力。但关宁兵马继续补充,兵器、铠甲、马匹也需求极大,否则只能勉强坐守,想要反扑平辽,实在是痴人说梦。”袁崇焕答道。
听了袁崇焕的回答,年纪幼小的朱慈焴,马上不知自己该如何再说了。倒是张嫣,随即说道:“袁卿家,照你的意思,如果给你足够的兵马,补充了兵器、铠甲、马匹,就能收复辽东了?”
“并非微臣夸口,若兵马整齐,器械足够,粮草充裕,臣定能五年平辽。”袁崇焕底气十足地说道。
“五年之内真能平辽?”张嫣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孙承宗、熊廷弼都是当世名将,可都对辽东没有办法,可眼前的袁崇焕竟然说能够五年平辽,怎不叫人兴奋。
“臣敢以姓命担保,若能兵马齐备、器械足够、粮草充裕,五年之内,定然平定辽东。”这一回,袁崇焕的声音又变得慷慨激昂。
“好!袁卿家,你说要兵马充足,这点不成问题,不管是从外地调拨,还是就地招募,皇上都会满足与你。要银子、要粮、要兵仗、马匹,卿家尽管开口。只是五年平辽,爱卿可不要是一句空话。”说到最后,张嫣的声音严厉起来。但可以听出,她的语气中,多的还是兴奋。
“五年平辽,绝非空言,还请陛下放心。”袁崇焕说道。
“对了卿家,你说五年平辽,可有什么具体策略?”张嫣也不是好糊弄的,你说五年平辽,那么多人都平不了,你袁崇焕又比他们多什么。满足你这几点,朝廷必然花费甚巨,岳大人虽说帮着朝廷弄了不少银子,可也不能轻易都给败光了。
“攻守之战,随机应变,士气低落兵甲不全只能修城死守,但是器精甲坚兵强马壮就可以攻。所需兵马不超过十六万,关宁本部十二万为正,东江两万为奇,苏门一万二千为援,足以平辽。鞑子兵少,常以奇兵致胜,我军倘兵强马壮,正面对敌,毫不畏惧。第一、且进且耕,步步为营,逐步压缩建虏的领地,同时建立广阔有力的战略反击公事。鞑子不攻,就难以生存,鞑子若攻,必正面与我军主力决战,我军以多打少,必收全功。第二、稳固防守,使建虏无所掠夺,掐断它们的粮食来援,使它们陷入困境,居于被动。第三,联合察哈尔,使鞑虏两处受敌。第四,整军备武,整顿内政。如此一来,定能一年小胜,二年大胜,三年小定,四年初定,五年平定辽东。”袁崇焕侃侃而谈,显然是做足了功课。他已然知道,这次入京,太后会问辽东的情况,一路之上,都在思考如何应对,这一次的御书房召对,定能定太后大为满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