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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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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墨所料不差,兔子被逼急了也不会变成狐狸。温格即使走投无路也不会摇身一变,把自己当成皮特*希尔伍德的走狗,四处乱吠,到处咬人。
    
    这属于价值观问题,如果可以轻易改变,哪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
    
    于是在老伙计那儿碰了钉子之后,温格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破罐子破摔,而是彻底陷入了焦虑状态。
    
    完美主义者不会轻易屈服于现实,焦虑状态对于主教练来说更是家常便饭,眼下又是国际比赛日,媒体的关注焦点不在俱乐部层面。一来二去,事情就此搁浅,大家心照不宣,好像没这回事一样,该干嘛干嘛。
    
    只有真正把阿森纳记挂在心中,看门道而不是看热闹的家伙,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安迪,你不觉得奇怪吗?”
    
    周四上午,天空体育的资料室里,马丁*泰勒翻找了好一会依然一无所获。刚好安迪*格雷也进来查找资料,于是两人省略所有前戏,直接进入主题。
    
    “嗯,是有点,事情过去已经一周时间了,居然没人站出来为主教练摇旗呐喊!”
    
    “意味着什么?”
    
    “温格在阿森纳的影响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或许只是不想让事情复杂化,下了封口令?”
    
    “球员对主教练表达支持很正常好不好!”
    
    “看来我们该动用一下私人关系,深入了解一下情况。”
    
    “Mo度假去了!”
    
    “他在刻意保持距离,温格很有可能碰了软钉子。”
    
    “好吧,这次你打算找谁?”
    
    “阿什利*科尔”
    
    当晚,WESTWOOD酒吧,安迪*格雷与马丁*泰勒一人一顶棒球帽,穿的花里胡哨,仿佛一对上山下乡体验生活的老同志,满脸好奇地进入了这间销金窟。
    
    两人在球员时代没少去酒吧鬼混,不过那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了,时过境迁,夜店早已不是当年模样。
    
    直往耳膜里冲的劲爆音乐让人忍不住跟着摇晃,台上台下衣着暴露的妖艳贱货让人喉咙发干,稀奇古怪的鸡尾酒发出诱*惑的光,不用深嗅就能被弥漫在空气里的香味儿吸引,忍不住酒虫大动。
    
    酒,色,财,气,这里应有尽有,对于年少多金的家伙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阿什利科尔这种倍受追捧的当红炸子鸡自然也不能幸免,要不是有个更能抢戏的家伙到处拉仇恨,早已落下“夜店小王子”之类的称号了。
    
    “十年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马丁*泰勒还在感慨,安迪*格雷已经轻车熟路地拿了两杯鸡尾酒过来。
    
    “走吧,拿上这个才不会被人当成怪物。”
    
    两人都是老江湖,不打无准备的仗,过来之前不但约了线人,还确认了阿什利科尔与谢莉尔的VIP包厢位置。
    
    安迪*格雷对此曾经表示过怀疑,认为专业狗仔都不会有这么及时准确的消息,马丁*泰勒却深以为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咦,这个侍应生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是你要求的吗?”
    
    边走边聊了一段距离之后,安迪*格雷的眼角余光发现异样了。
    
    马丁*泰勒一脸神秘笑容,压低声音道:“他叫里奥,是我的线人。”
    
    “哇噢,这么年轻?”安迪*格雷一脸怀疑,不过也没敢大声喧哗。
    
    三人已经走到VIP包厢区了,比外面大厅里安静的多。两个老男人原本看起来就不太正经,凑到一起悄悄话的模样更是GAY里GAY气,好在他们身后的侍应生见惯不惊,也没有把听到的内容当回事。
    
    “实话告诉你吧,他是Mo介绍给我的。”
    
    马丁*泰勒懒得仔细解释,直接甩出重磅炸弹。安迪*格雷果然被炸了个满脸开花,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年轻的服务生里奥却主动凑上来解释道:“其实是我自愿的,Mo不想让我冒险,可我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
    
    安迪*格雷还在惊讶中,马丁*泰勒不无感慨地说道:“那是Mo来到球队的第一个赛季,法国人把这里当成了大本营,尼古拉*阿内尔卡更是这里的常客......”
    
    说话间,三人已经接近了目的地,里奥走上前指了指不远处的包厢号,“是这里了。”
    
    两位老江湖很懂保护线人的道理,塞了张50英镑的小费之后,开始了蹲点守候。
    
    因为尤墨的关系,马丁*泰勒有心敲门尝试一番,不过安迪*格雷认为阿什利科尔可能玩的正嗨没心思搭理他们,搞不好会被人当成狗仔避之不及。
    
    两人真没打算曝光这位英格兰当红炸子鸡的夜生活,也没有准备偷拍或者远程录音这些专业工具,目的只是为了深入了解一下球员们的真实状态。奈何两人与对方不熟,一点也不熟,这种场合很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只能见机行事,看能不能找个由头混进去。
    
    为了防止意外,两人寻了个不错的角落,既能避人耳目,又能观察包厢动静。漫长的等待实在无聊,于是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不时地假装碰杯畅饮。
    
    其实有些多余,在外人看来,他们更像一对勾搭成功的老同志,让人避之不及。
    
    “你还没告诉我,Mo把这里的服务生当成线人介绍给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安迪*格雷旧事重提,一脸好奇。
    
    “里奥差点被尼古拉*阿内尔卡的哥哥开了后门,是Mo救了他。为了表示感谢,他主动当起了线人,向Mo汇报球员们的夜生活。”马丁*泰勒随口说罢,又解释道:“这些事情原本属于主教练关心的内容,但温格看起来并没有花心思在这上面,Mo才是球员心目中的老大。”
    
    “哈哈,据我所知,弗格森在曼彻斯特各个著名酒吧都有线人,想治那些刺头儿简直易如反掌!”安迪*格雷不无得意。
    
    “不,不一样,Mo不反对球员们的夜生活,只要别太出格就行,没打算以此为由控制他们。”马丁*泰勒一脸认真,“里奥是个尽职尽责的家伙,又有职务上的便利,所以当成习惯保留至今。”
    
    “那为何又成了你的线人?”
    
    “在一次聊天中,我向Mo询问球员们的夜生活都有什么内容,结果Mo把里奥的联系方式给了我。”
    
    “对你可真够信任的!”
    
    “大概是觉得这种事情对于职业球员来说很正常吧,遮遮掩掩反而容易造成心态问题,继而影响场上表现。”
    
    “咦,那是谁?”
    
    “何塞*穆里尼奥!”
    
    “哇噢,我好像听见照像机快门的声音了,难道还有同行?”
    
    “真的有,而且我认识他们!”
    
    “这下热闹了!”
    
    ......
    
    穆里尼奥私会阿什利科尔!
    
    周五一大早,《太阳报》头版头条爆出一条大新闻,瞬间压过了即将进行的世界杯外围赛,引起了波及广泛的大地震。
    
    其实主教练私下接触其它球队的球员再正常不过,只要不被人抓现形,英足总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当成开罚单的理由。但这次的影响实在太大,两支球队之间的直接竞争关系在那摆着,很难说穆里尼奥是否故意为之。
    
    只能严肃处理了。
    
    由于要召开听证会来确认两位当事人是否触犯转会条例,处罚决定最早也得下周才能落实。于是这份重磅消息率先在两队球迷阵营中引爆,一时间吵的是鸡飞狗跳,乌烟障气。
    
    由于当年马克*奥维马斯转会巴塞罗那时穆里尼奥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阿森纳球迷没有怀疑自家球员,而是把矛头对准葡萄牙人,认为往事又在重演。
    
    切尔西球迷也不甘示弱,声称阿什利科尔因为无法忍受还不到两万英镑的周薪,以及高层震荡带来的影响,主动向穆里尼奥伸出了橄榄枝。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休,两家俱乐部也很快做出反应,回应质疑。
    
    切尔西方面穆里尼奥亲自出马,承认双方有过接触,不过仅仅是朋友聊天喝酒而已。这种态度显然有恃无恐,财大气粗的切尔西人也不怕罚款,如果因此导致竞争对手阵脚大乱,甚至直接决定了联赛冠军归属,背上骂名也无所谓了。
    
    阿森纳方面温格反应激烈,声称对方的盘外招导致球队67轮不败战绩做古,需要为此付出代价。法国人原本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件事算是火上浇油,哪能忍住不发作,直言切尔西应该被罚分。
    
    有心人一听,立即找到了蛛丝马迹!
    
    阿森纳对阵曼联的比赛中,正是由于阿什利科尔的失误,才导致球队不但落后两球,场上还少打一人!
    
    温格在这种时候旧事重提,显然有怀疑弟子是否忠诚的嫌疑!
    
    这下闹大了!!!
    
    周六上午,提前一天结束假期的尤墨来到位于俱乐部办公大楼顶层的会议室,听取各方意见。
    
    阿什利科尔由于要参加国际比赛没能列席,温格原本还在发愁要怎样开口,现在刚好借鸡取卵,试探一番态度再说。
    
    结果尤墨一开口,整个会场立即陷入沉默。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穆里尼奥一直在追逐阿什利科尔,不过一直被拒绝而已。这件事情被曝光没什么值得奇怪的,我甚至怀疑太阳报的记者也是葡萄牙人带去的。”
    
    话中含义不言而喻,温格却被一直以来积攒的怒火攻心,质疑道:“既然你知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尤墨的目光原本没有放在主教练身上,听到这样的问题才把目光转过,看了眼法国人。
    
    脸上不悲不喜,声音里毫无波澜。
    
    “因为我相信他。”
    
    .......
    
    矛盾至此,再无调和可能。
    
    表面上看,这件事情是穆里尼奥一手导演,阿什利科尔缺乏警惕导致的,事件曝光之后英足总各大五十大板的可能性很大,罚分对于联赛冠军的争夺影响太大,可能性很小。实际来看,这件事情对于双方的影响天差地别,切尔西人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
    
    因为在之前的事件中,温格已经站在了球员的对立面,主动为俱乐部主席开脱。眼前这件事情刚一曝光,他的言论就有怀疑弟子是否忠诚的成分,等于坐实了立场,再无更换门庭的可能!
    
    尤墨呢?
    
    会把自己置于球员的对立面吗?
    
    结论显而易见。
    
    这货一路造反的过程中,媒体只是助力,球员才是根本,如果没有一帮兄弟帮他扎起,哪有今日风光?
    
    无论哪家俱乐部的主席都不会忌惮个别球员,若不是整支球队拧成一股绳同进共退,谁能忍受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宫?
    
    主教练的存在算是俱乐部高层与球员之间的缓冲带,可以避免双方直接冲突导致矛盾激化。不过缓冲作用建立在中立立场上,一旦主教练立场坚定地站在俱乐部高层这边,球员成了怀疑对象,哪儿还有缓和矛盾的作用?
    
    何况主教练拥有对球员的直接管理权,尤墨身份特殊无人敢动,阿什利科尔这种撞到枪口上的家伙哪能幸免!
    
    有人担保也逃不过口诛笔伐,更别说一纸罚单了。
    
    内部停赛3场,罚款3万英镑!
    
    处罚是高层会议讨论之后通过的,尤墨没有表示异议。
    
    这货心理很清楚,阿什利科尔由于一直以来留连夜店生活早就引人注意了,穆里尼奥的出现更是危险之至,一旦被抓现形,任何人都没办法帮他证明清白!
    
    他也不能,所以只是表明立场,并不反对处罚决定。
    
    于是在这一回合的较量中,双方暂时分出了高下,切尔西人成了直接受益者。
    
    与此同时,温格的态度让皮特*希尔伍德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不用再顾忌影响了。
    
    刚刚结束休假的一家人,心情顿时沉入了谷底。
    
    一直以来最担心的可能,渐渐变成了现实,尤墨与温格之间的性格冲突,以及外部环境的巨大变化,让两人渐行渐远,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要不要给阿什利科尔打个电话?”
    
    当晚,家中,王*丹拿着手机走到客厅里独自沉思的家伙面前,开口询问。
    
    尤墨摇了摇头,没说话,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不听他指挥,嗡嗡嗡地叫唤起来。
    
    拿起电话,接通,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马丁*泰勒。
    
    “......我怀疑太阳报的记者不是穆里尼奥带去的,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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