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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君念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后背之上,一片血肉模糊。
无双这次,是真的红了眼眶。
她深吸一口气,扯过于老头的药箱,翻出里面最好的药,坐在床边。
先用清水一一清理那些伤口。血色被擦掉,那些伤便更显狰狞。
无双抹了药,一点一点的给涂上,到最后,手都开始抖了。
易君念趴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自始至终,一声没吭。直到,一滴带着温热的液体吧嗒一声打在他的背上。
易君念好似被烫伤一般,霎时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直直的看着无双。
无双手里拿着药瓶,无辜的看易君念,道:“怎、怎么了?弄疼你了?”
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沙哑。
易君念:“……”
他直直的盯着无双,过了好久,才伸手在无双的眼下轻轻的抹过,指尖一片咸湿。
“……你哭了。”易君念戳了戳手指,缓缓的道:“哭什么?”
“……啊?”
无双愣愣的伸手一抹脸,随之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了。
她看着指尖的液体,整个人都愣住了。
半晌,丢掉手中的药瓶,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连房门都没关。
易君念:“……”
他低着头半晌,随之猛然间从唇间泄-出一声轻笑来。
他心情大好,身上的那些伤,都好似不那么疼了。
好一会儿,哑奴从外面进来,一脸的见鬼表情。
一进门,看到易君念脸上的笑容,更觉是见了鬼。
而此时,无双却一口气不知道跑到了那里,暗搓搓的蹲在墙角画圈圈。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哭出来。实际上,若不是易君念跳起来,她都没发现自己哭了。
“你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呢?”无双神神叨叨,脑袋一下一下的撞着身后的墙壁,砰砰的,闷闷的疼。
“你是来报仇的,你还记得吗?你怎么能,被一个美人给吃的死死的?”
无双靠在墙壁之上,开始反省自己。
太没出息了,被人吃的死死的就算了,还丢脸的哭出来。
无双狠狠的在墙上撞了两下,脑袋昏昏沉沉的,觉得快晕厥了才停下。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不管反省了多少次,不管骂了自己多少次没出息,可还是管不住往回走的脚。
易君念身上的伤……她放不下!
回去的时候,易君念还是乖乖的趴在床上。房门大敞着,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
无双的脚步急了点,走进去关上房门。
几步走到易君念的身边,低头一看,脸色霎时间一沉。
“你、你就这样?”
药上到一半,根本没包扎。之前清理好的伤口,此刻又是血迹斑斑。
易君念低垂着睫毛,淡淡的道:“死不了!”
“什么叫死不了?”无双有些生气了,看着易君念道:“你怎么不处理一下?”
易君念回头,淡淡的看着她,道:“怎么处理?”
无双:“……”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让无双疼的呼吸一窒。
是啊,怎么处理?
伤在后背,自己够不到!
找人?开什么玩笑!易君念一个大老爷们装成个女的生活了这么多年,这秘密,谁知道都不是开玩笑的!
“对不起!”无双深吸一口气,复又拿盆打水,细心的清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做完这一切,无双已经微微的冒汗了。
后又给易君念换上干净的衣裳,盖上被子,一切才算完。
折腾下来,天已经黑了。
无双扯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易君念。
人趴在,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有青黑,看起来很倦怠。
“你、你怎么都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无双的声音很轻,透着几分无奈几分心疼。
易君念没回答无双的话,只道:“你舍得回来了?”
无双:“……”
美人一句话,绝杀!
易君念看她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丝毫不心软,继续道:“你不是不愿意回来吗?现在还回来干什么?可怜我?”
无双:“……”
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尖刀,准确无比的往无双的心上插。
“不想看到我,你就别勉强。我自己可以……”
“你别说了。”无双崩溃打断易君念的话,马上就要哭了一般,“你别在说了。”
易君念:“……”
“我不回来,我魂淡,都是我的错。”无双垂着眸子,一脸戚戚,“我不是不想看到你,我也不是可怜你,我只是、只是……”
无双深吸一口气,还是把‘心疼你’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好了,我以后再也不那么干了成不?”无双抬眸看易君念,可怜兮兮的道:“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那样了。”
易君念:“……谁生气了。”
他转过头,错开无双的目光,嘀咕着道。
无双笑了笑,伸手替易君念掖好被子,道:“是,你没生气,是我自己想要解释给你听。”
易君念:“……”
他埋头于枕上,耳朵尖有些红。
无双笑眯眯,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说完,拿过一边于老头的药箱往外走。
易君念霎时间转头,眼内一片阴郁,脸色也冷了下去。
“你要离开?”
“嗯,回炼丹房。”无双没听出易君念话中的冷意,继续道:“你好好休息。”
易君念气的脸色发白!
刚刚究竟是谁说以后再也不犯浑再也不那样的?
无双都提着药箱走到门口了,又倏然间停下,转头看易君念,道:“你好好休息啊,我回来要是看你还像那会儿那样,我就生气了。”
易君念:“……”
还回来的吗?
“老头儿那还有些好药,我得去搜刮一点回来。”无双一边碎碎念,一般走出去带上了房门。
易君念的脸,霎时间阴雨转晴,眼里漫上了笑意。
不一会儿,哑奴走近,站在床边对着易君念一阵比划。
易君念眸光动了动,随之转开头,淡淡的道:“别问我值得不值得,我想这么做,所以就做了。”
那样子,颇有点油盐不进。
他不知道值得不值得,只知道这些没有无双在的日子,他度日如年。
所以他故意受伤,只为了他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