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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我们该怎么办?”羽歌不安地挠着脑袋。“难道真要听她的,在这里呆上一夜吗?”
望着这流满岩浆,火光闪烁的石洞,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既然答应了前辈,还是要信守承诺才行。”我环顾四周写满鸟人语的墙壁,好奇心不知为何特别强烈。“其实我真的很想研究下这里的构造。”
这石壁上的字符,总让我感觉会是一个文明的起源,尤其是那种简单的画符,更是能说明一个种族的思想历程。
“你看这里!”我指了指其中一个有趣的壁画,这幅画上画着一个人类在拿着木棍敲击一颗红色的鸟蛋。“这应该就和我们当时的推测一样,人类食用了毕方前辈的卵。”
羽歌紧接着指了指后面另一副壁画,在那上面画着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在雷电下起舞。“还有这里,这应该就是我们族人领悟雷电的过程。”
我们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在这圆形洞穴里一直看下去,环视了一周,这些壁画可以说给我们详实地解释了鸟人的历史。他们飞过大海、占据鸟岛、在鸟岛上播种、在湖畔纵情高歌……我们猜到的和我们没有猜到都被生动地画了出来。
“羽歌!你看这是什么意思?”一副奇怪的画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这幅画位于洞穴的一个角落里,画幅比其他壁画都要小得多。没有颜色,也没有生动的描绘,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拿着尖石在墙壁上随意地涂鸦,画面中一个长着翅膀的女人和一个没有翅膀的男人在相互拥抱。“怎么会有这种画?”
“咦!”羽歌也瞪大了眼睛。“我们族人对人类一直都是在排斥,这里面怎么会出现拥抱的画面?”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想你们族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是你所不了解的。我一直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在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对我们族人也不是很了解,许多事情都是大家口耳相传而已。”羽歌望着那幅画上的那个男人,突然神情惊愕地对我说。“泉……我发现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
羽歌指了指那画中男人的脸和衣服,目瞪口呆地对我说。“你看这个人和你好像啊,发型一样,五官相似,连穿着都一样!”
她这么一说,仔细一看还真是有几分相似,连我自己都有觉得十分蹊跷。“怎么会?我怎么会出现在你们族的壁画中呢?或许只是个巧合吧,毕竟世上面相相似的人多得是。”
“而且你看这个女人,这装扮像不像我妈妈......”
“这.....”
我心想这也太荒谬了,羽歌也真是敢想,不过这想法似乎一点意义也没有,但这幅画却还是能够证明鸟人与人类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啊!”我和羽歌正在为这幅画感叹之时,却感觉墙壁内传出了一阵嘶吼声,一下打断了我们的交谈。
那声音并不大,但是那震动地频率却很快,带着几分嘶哑的质感,虽然微弱但却能听得出发出声音的人在经受很深的痛苦。
“羽歌?你能听到吗?”我揉揉耳朵,担心是不是自己出现可幻听,毕竟在这么怪异的洞穴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羽歌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也听到了,一声惨叫。”
“啊!啊!”那凄惨的哀嚎又原封不动地顺着石壁盘旋而来,听得人毛骨悚然,听得人撕心裂肺。
羽歌抓着我的手,惶恐地说。“可这洞穴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啊。”
“我们……我们再好好找找,毕方前辈说这洞穴里有个惊人的秘密,我想应该说得就是这诡异的声音吧。”我固作镇静,但其实自己也是胆战心惊。
我和羽歌沿着洞穴转了一圈,想要找到那声音具体来自哪个位置,羽歌的听觉非常好,她隔着数里都能把每个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件听声辨位的小事自然也不在话下。
她很快就定位好了惨叫声具体传来的方位,在一处冰草繁密的石壁处。
“就是这里了。”羽歌拍了拍那面墙壁,根本惊不起一点回声,只有厚实的一声闷响。“这墙壁太厚了。但是我能感受到这里的风速有些异常。”
说着她又把耳朵贴在墙壁上,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当听到那一片冰草覆盖处时,她一下睁大了眼睛。
“就是这里!这里还有洞穴!”她惊呼起来。“泉,我们快把这里的冰草拔掉。”
我和羽歌用力地拽着那一缕缕生长茂盛的冰草,因为是在这样炎热的空气中,所以握上去这些冰草和平时见到青草并无区别,但我想如果是在正常温度的环境中,怕是这一握,手都要冻碎了。
羽歌深吸一口气,铆足了气力,竟然一下子将那一大片冰草连根拔起,带出了一大块厚厚的冰块,冰渣碎了满地。
“没想到这些草竟然是扎根在冰上的,怪不得可以在这炎热的环境中生存。”
这片冰草拔光之后,岩壁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大约六十公分的小洞,我们低身探视,里面黑漆漆地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那惨叫声一下子就变得清楚了许多,也刺耳了许多,可以听得出那声音就是从小洞的那头传来的。
“啊!”
那声音如一片藤蔓深深地捆绑住我们,让我们无力挣脱。
我俯下身就往洞中钻去,却被羽歌一把拉住。“你真的要进去吗?”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一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就想去一探究竟。”
羽歌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真拿你没办法,你又没什么道行,还是我在前面吧,你一定要紧跟着我。”
说完羽歌自己就率先钻进了小洞中。
这小洞内潮湿无比,我们匍匐前行,身上沾满了泥水。这暗道实在是狭长无比,开始空气还很闷热,可随着前行,一股股阴冷的气流便迎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股海腥味。
“啊!”但我们能听得出那叫声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保持这一个动作爬了足足有有半个时辰、我们才来到了暗道尽头,于是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去。
本以为会是什么藏着宝物的密室,结果却是大失所望,原来是另一个洞穴,黑咕隆咚地伸出不见五指,洞**的积水都漫过了我们的膝盖,这不见天日的空间里怕是早已虫鼠泛滥了。
“天啊!”羽歌忽然大叫一声。
她的视力比我恢复地要快得多,在这黑暗环境中她比我更早地能看清一些东西。
“泉......这是......这是一个囚牢吧。”
我的视力也渐渐得恢复了,慢慢能看清这洞穴里的景象,当我仔细扫视一圈之后,也不由自主地惊叹一声。“我的天啊!”
眼前的景象怕是我今生看过的最恐怖的环境之一,数以万计的铁锁在这洞**纵横交错,而这些锁链所禁锢地竟然是几个瘦骨嶙峋的人。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已经被囚禁了多久,他们全身都被锁链捆绑住,下半身因为长期浸泡的缘故,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青苔和菌类已经长满了他们的身体,眼睛紧闭着,四肢一动不动,只有嘴唇微微颤抖几下证明他们还活着。
“有人来了!”突然其中一个人抬起头来,大叫了一声。
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来,大声哭号。“终于......有人来了,快......救救我们。”他们想把话说清楚,可是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声音需要仔细听才能听个大概。
羽歌捂住嘴巴,不忍看到这令人作呕的场景。
“羽歌!他们......”我感觉整颗喉结都在痉挛。“他们是鱼人!”
我是认不错的,虽然他们披散着头发,并且脸上长着绿苔,但那过度白皙的皮肤还是太引人注目的,那种色泽和那些酒童几乎一模一样。
“我......我们是......快救我们......”
“你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我问道。
“我......我们被鸟人妖女青鸳关押在这里.....”其中一个鱼人小声地呻吟道。
“你胡说!”羽歌忽然转过头怒吼道。“母亲怎么会做这种事?”
原来羽歌的母亲,也就是鸟人现在的首领叫做青鸳,我也是第一次听闻。
我轻轻抱住她。“羽歌你别慌,先听他们讲完。”
“小伙子.....快救我们,然后赶快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我们不能再说话了......我们这几十年都靠吃小虫为生......身体十分虚弱,再说话我们会死得更快。”
“小伙子,你是人类,救不了我们你就自己跑吧,一定要离开这海岛!”
这些鱼人的话就像经文一样,让我头皮发麻,先前一切的假设此刻都被颠覆了。
羽歌曾经告诉我,鱼人和鸟人有仇是因为鱼人杀了他们的祖先毕方,可毕方前辈明明活着。
昨日海岸激战之时,阿晚就说只要交出他们的人他就会收兵。我开始以为他只是在找战争的借口,今日一见,想必他口中的人就是指这几个被囚禁几十年的鱼人吧。
“该死的鸟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虽然虚弱还不忘咒骂一句,并恶狠狠地看了羽歌一眼。
“啊!”
那微弱的呻吟声又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