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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的灾害等级,是用颜色来划分的。最高级为“红色灾害”,是能够危害到整个人类文明的超级魔法灾害。目前这种灾害只知道“确实发生过”,具体信息则是严格保密的
。
而在这之下,则是“橙色灾害”,是能够威胁到一个星球上人类聚居地的魔法灾害。
橙色灾害一般还可以分成“深橙色”“浅橙色”之类的级别。在某些地方,橙色灾害甚至可以根据“色号”进行一个相当复杂的分类。
而最著名的橙色灾害,便是九条阴兽流魔法师活化月球表面的地球阴影,导致席卷半个月面的影兽灾害。大量的城市被整个吞没。
但即使是浅橙色的灾害,也能够轻松抹掉城市了。加纳科乔集体胸痛事件,就被认定为是这样的灾害。调查组惊骇的发现,在极短的时间中,某种外来的干涉作用在所有人的冠状动脉以及脑髓上。甚至有可能所有的体液
都受到了这种干涉,但影响最为明显的地方,就是脑部和冠状动脉。
如果这场灾害的始作俑者想的话,他可以简单的杀死一个城市的人。
如果预先知道了这种形式的袭击,大多数法师都有办法应对吧。但是,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幸存。
这毫无疑问是能够威胁到行星规模人类聚居地的橙色魔法灾害。
只要始作俑者重复几次的话。
夏吾沉浸在思考之中。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跟随本能而失控的能力。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在运作。
他只是觉察到了一些比较……
比较隐晦的事情。
这里和奥尔格·刘的改造手术,有着相似的思路,看似一脉相承的技术。
而当夏吾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更多……更多的记忆劈开思维的冰面,不由自主的浮现了。
那是夏吾的记忆,但却不是“夏吾”的记忆,那甚至不是“实验体05”的记忆。
那个记忆还要更深,更远……
在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降临在这具身躯之前的……proto042的记忆。
——和我关系大吗?
夏吾脑子之中冒出了这个念头。
但很快,就被无穷无尽的银色淹没。
银色的墙壁,银色的器具……一切都是金属的色泽。
有一个小孩,没有任何表情的走在无机质的长廊里,看不到尽头。在他的身后,是无数的机械……无数……手术刀……那是……
“哈哈……”夏吾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裂开了。他右手本能的捂住额头。
然后,他转过身。——接下来问点?什么关于奥尔格·刘的事情吗?他们和奥尔格那个老混蛋存在某种联系吗?啊我觉得应该有某种联系因为我是主角不会有什么特别无意义的剧情发生在我
身上……
他看向了卡拉赞斯。
——要问点什么?快点想啊我想问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问不出口啊快点想啊……
他注意到自己的思维似乎有点过速。
真是奇怪啊……
似乎就是这个念头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等到他注意到的时候,他的拳头已经抡圆了,甩在卡拉赞斯的脸上。卡拉赞斯的脑袋直接转了几圈。原本用于固定的软骨和软组织仿佛润滑液一样,推动颈椎骨的转动。中枢神经的结构当然被摧毁了。卡拉赞斯脸上的血肉如同污泥一般被
甩了下来,星星点点的飞溅。
——不不不这样可不够理性啊这个家伙难道不是一个宝贵的情报源吗为什么不留下他的命去问一些问题……
——这样不对不对啊……
夏吾扭过头,看着猎人。猎人正在尝试着逃走。或然神的神性让他对夏吾的超自然能力保有一定的抗性。但是他完全没有对夏吾造成伤害的手段。他的权能不过是能让他自如的操纵所有“被用来狩
猎的工具”,至多也就是“让造成的伤害有致命效果”,仅此而已。
金属的子弹会因为被取消了剪切抗性而表现得如同液体一般。自然的,任何金属器具都只能是相似的结果。
甚至任何武器……
猎人不知道夏吾是否是超水平发挥,但他可以肯定,这种程度的发挥自然是没办法持续太久的。他只要能够挺到那个时候……
夏吾缓慢的转向了或然神的方向——或许应该叫“亚种或然神”之类的?
血液朝着肌肉汇聚。夏吾意识到了自己要干什么。
——不不不不不对这不对这和我的一贯的人设不符啊!
男孩在心中尖叫。
在夏吾的心目之中,自己应该是一个理性主义者,一切以理智为有限,并且看重利益,不会做一些无所谓的事情。
而现在他的行为不怎么符合这个人设。
没错呀,这些家伙确实个个该死,但是在杀死他们之前,不应该先做一些类似于拷问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这么暴躁?
夏吾确实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
就算真的先要给予对方更多的痛苦,“拷问”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呀?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作者”在关键时刻接管了他的身体——即使他没有这个意志,也强行操控他的手脚去做某件事情来推动剧情。
如果“作者之灵”真的存在的话,或许他会为这个想法觉得委屈也说不定?好在夏吾很快就否定了这种猜测。“作者”毫无疑问是个混蛋,水平很差,快要扑街,但夏吾相信他至少还有点脑子。“作者”和“角色”之间并不存在利益冲突。相反,他希
望他作为主角的作品可以长久存在,作者也会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卖得好。
如果“作者”真的聪明的话,那他就应该明白,安排这种“对抗”是无意义的。
但是……这种行为真的符合他的“人物设定”吗?
他到底……
“啊……啊……靠……我在……”
夏吾的腿微微弯曲,然后猛然伸直,释放出巨大的动能。他瞬间撞穿了墙壁——墙壁撞在他身上,如同水花一般散开。他就这样后发先至,一膝盖轰在奥绍熙的后背。
奥绍熙虎吼一声,扭过上半身,试图用双手抓住夏吾。气流拽着夏吾后退。但奥绍熙压低身体,拧腰借力,一腿踢中夏吾的咽喉。奥绍熙对巴西柔术很有研究。这种格斗技同约鲁巴人的命运有着很深的关联。很多年之前,约鲁巴人作为奴隶被贩卖到南美。奴隶想要反抗,便研究一种以“双手被束缚”
为前提的武技,挥舞手上的铁链进行战斗。这种武技重视腿技,相当凶狠。
但很可惜,猎人身上的锁链,都很难在这种条件下保持剪切抗性,保持固体状态。
他只能使用反击的踢技,与夏吾甩开距离。夏吾被踢飞了。如果普通人被这一脚踢中了,那他就会立刻四分五裂,内脏飞溅。但夏吾只是被高高扬起。空气仿佛具备了极大的粘稠度,不断的卸去他身上的力量。夏
吾柔柔的飞在半空之中,脑海之中仅剩一个成型的念头。
“我的人设崩了吗?”
奥绍熙双腿踏入泥浆,然后飞快的拔起。以他的腿力,还有运动的速度,理应可以踏水而行的。才按照常理来说,踩着泥浆奔跑也不是难事。
但夏吾在这里。
“踏浪而行”这种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只要你运动的速度足够快,那么在力的传递过程当中,来不及流动的流体就会被视同刚体进行处理。
但是在夏吾能力的作用范围之内,任何能够被当做流体处理的事物,都不会被当做刚体处理。这个时候,“追踪猎物”的权能也无法使用了。奥绍熙的那个权能,只能在“猎物没有直接看到自己”的这个前提下,“以难以置信的方式接近猎物”,他现在完全暴露在夏吾
的视野之中,也没有任何可以被定义为猎物的东西能够让他“靠近”。
奥绍熙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与悲愤交织的复杂表情。
“你这家伙……”奥绍熙尖叫:“所有践踏我的……所有压迫所有……”
“闭嘴!”
一团气流将奥绍熙的话语压回他的喉咙。
夏吾再次感到了困惑。
这个时候只要倾听,就可以获得情报——而以他身为“主角”的推理能力,任何不着边际的线索都能指向真实。
所以他为什么这么厌恶……
为什么这个神这么无耻?
无耻之尤……无耻……无耻……
思考甚至断线了一小会。
等到夏吾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一脚踢在猎人之神的脸上。
十来颗断牙在粘稠的空气中缓慢飞舞。
——奇……怪……
夏吾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一个被接上了无数外置感知器官,神经系统被改造得乱七八糟的男孩,正坐在透明的房间之中,他可以看到外界,也可以看到自己……
看到自己的……自己……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被穿越之前的那个可怜虫,到底和他这个主角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实验体,不是穿越者,是诞生与二者感性碎片之上的理性怪物——才对!
但是……那到底……
和隔壁的实验体隔着透明挡板相望,用“或许存在的灵魂交流”相互舔伤……
暴怒的想要杀死研究员,却被预先埋下的限制器强制送入昏迷……
精神被操弄,灵魂被肆意改造……
夏吾现在是主角,是独一无二的特殊个体。
但这些记忆的存在,却证明,他曾是被蹂躏、被损害的个体。“这不对啊……不止我人设崩了,画风也崩了啊……”夏吾捂着自己的额头,陷入一种惶惑之中:“这难道不是无敌流吗?这难道不是沙雕向作品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这
样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苦大仇深元素浓厚的桥段?
“仔细思考一下……我和神父指间,是不是提到过一本叫做《千面英雄》的文学批评理论……”
——还是这玩意是出现在自己的思想之中?还是仅仅存在于旁白?“在本以为会发现可憎之物的地方,我们看到了神祇;在本以为会杀死另一个人的地方,我们杀死了自己;在本以为会向外远游的地方,我们来到了自我存在的核心;在本
以为会孑然一身的地方,我们却与全世界在一起。”
这几句话,浓缩着“英雄”的故事。
——这就是“英雄的试炼”?
——“作者”那个傻逼是按照字面意思安排这几句话的吗?
——我刚刚杀死了自己的人设,然后……回忆起了这个……
夏吾咬牙。在他胡思乱想的功夫里,奥绍熙已经逃远了,跳入了甬道之中。他还将自己装十字架的胳膊袋解下来,扔在地上这或许不足以让他摆脱神父的咒,但至少能够防止咒语的
进一步伤害。
夏吾面无表情的从包里扯出十字架,将长链用一种复杂的绕法缠在手指上,然后快速甩动。
一些空气突然染上了淡淡的蓝色。蓝色的气流盘旋在十字架上,构成了全新的魔法。
然后,更多、更深、更浓郁的蓝色从十字架划出的圆圈中漾出。
涌现系低级魔法,墨水特性赋予。
所有被染上色的空气,都具备了魔法墨水的部分特征。
然后,更多的、更多的魔法阵在空气之中被画了出来。
无数的魔法阵,如同齿轮一般彼此套嵌,形成了精密的大型魔法。
………………………………………
赫胥黎这边,所有人和所有怪物都惊疑不定。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外来的力量干涉他们。
然后,暴风袭来。他们正站在一个T型路口的拐角处。两方以一条垂直于主干道的岔路对峙。狂风撞击在甬道的墙壁上,甬道的墙壁如同橡皮一般微微变形。风被分成两股。大量的小型生物
被直接吹飞,吹进甬道的深处。
甬道之中刮起了至少十三级的大风。赫胥黎都不知道里面到底哪来这么多的空气掀起这么大的风。
这一定不是自然的。
换句话说……“实验体05仍旧处于暴怒之中?”马克亨纳瑞只觉得不可思议。实验体05从来都明白,毫无可行性的反抗无意义。他基本会配合研究活动,对于一些有可能造成伤害的项目
也没有明显的抵触情绪,更不会生气。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实验体05会出现“暴怒”的情绪。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体高速飞出,撞击在了甬道的壁障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