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门倏地打开,囫囵身形略微踯躅一下,终于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去。
精炼的合金门“嘭”地关上,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涡轮转动搅拌的声音。
剧烈的震动将地面都震得一颤一颤的,也让人们的心跟着一颤一颤。
不过几分钟时间,可是人们却感觉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一切终于平静下来。
“哇——”院子里陡地爆发出凄怆的哭嚎声。
哭声此起彼伏。
怨恨?报仇?
可是却为什么觉得心中却没有丝毫发泄了仇恨的释然?
梓箐大抵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可是心态、和情绪的自我调整就不是他们任务范畴了。
命和生活都是他们自己的,怎么能寄希望于别人来帮自己建立生活的希望呢?
别人没那个必须来劝解、安慰,并无偿的帮助自己责任和义务啊。
总不能用“你没有怜悯之心”“你不帮我你就不是个善良的人”去要挟别人吧。
想活,那定然有一千条路一万条理由让自己过得更精彩,体会更缤纷的生活。
想死,那更简单了,这个世界从不亏欠任何一条生命。
发泄也发泄完了,王霸之气也散发的差不多了,梓箐直接甩手抽身离开。
韦康略微有些意外,等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试探着低声问道:“尊者……那个,那个女人怎么处理?”
梓箐嗯了一声,想了想,脑袋才转过弯,明白对方话里所指,咧嘴爽朗的笑道:“呵,什么怎么处理。她是幸存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咯。”
韦康顿了顿,恭敬应声,“我明白了。”然后朝身后的人挥挥手。
原来他们竟然是已经不动声色地将于芊芊抓了起来,带上了禁锢装备。
刚才只要梓箐一个眼色,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她丢进那台刚刚绞了几只寄生兽的“绞肉机”里。
而且他们也根本不需要跟其他人任何解释,即便是要,随便按个“穿着人皮的寄生兽”打发了。
于芊芊被放开那一刹那,她感觉刚才自己再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道。
她虽然反抗不了也喊不出来,但是她却无比清晰的感应到周围人对她强烈的杀意,以及毫不犹豫地冷漠地一步步将她推向绞肉机的恐惧。
她心中很清楚,这一切肯定是因为那个又老又丑的村妇。
她眼睛死死盯着那两道无比刺眼的身影渐渐走远……然后那个高达笔挺的男人弓腰对佝偻的村妇说了句什么,村妇笑了,然后男人朝后面挥了挥手……
于是带着她走向死亡绞肉机的步伐停了下来。
于芊芊再次恢复自由那一刻,感觉身体所有力量都被抽走了。
望着梓箐的背影,不甘地叫道:“我不会领你的情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梓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个绝望的用自己最后的愚昧和狂妄朝自己吼叫的女人,丢下一句:“你说对了,你对我的挑衅辱骂,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但是我宽厚仁慈,所以饶你一条贱命。不过你真想死的话,自己走进去就是了,不用向我请示。如果只是在那里以死要挟的话,我直白的告诉你,真没人在乎……”
韦康看着梓箐“出尔反尔”的面孔,先前还“大度”的既往不咎,转眼间就变得悭吝而尖利起来。
不说的话,可以用自己大度,不屑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不过……虽然看着有些意气用事,有些掉价,但是不得不说,这些话真的让心中很解气。
梓箐说完这些话,心生一计,突然对韦康道:“对了,你知道幸存者中有一个叫况卫的人吗?”
是啊,如果不是于芊芊一直咬着自己不放,她还把这渣男想不起来呢。
现在正好,他们不是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是真爱吗?
那好,成全他们便是。
韦康的办事效率很不错。
很快就从中央系统查到消息:在这一泼幸存者中的确有况卫这么一个人,不过……
于芊芊那么精明那么惜命的女人,当初为了活命连她自己最痛恨最厌恶的“怪物”都能去曲意迎奉,此时又怎会因为梓箐这两句奚落的话而去自杀呢。
实打实算起来,她现在才三十多岁。那几年的生活虽然“屈辱”,但是不得不说,囫囵真的非常宠她,都是最好的灵食和最好的用物。所以看上去珠圆玉润,皮肤白皙嫩滑,犹如二十多岁的女子。
她还有好长好丰富多彩的人生等着她去好好享受呢。
然后就得到新政出台新的法令,会让他们恢复原本的身份和家庭关系。
也就是说,如果原来有配偶亲人的,如果还在,那就让他们恢复家庭关系,安排住宿和工作等等。
于芊芊得知自己的丈夫竟然还活着,心情很是复杂。
然后她看到一个面容蜡黄枯瘦的男子,佝偻着身子,张着腿,一颤一颤地朝她走来。
于芊芊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口中喃喃自语“不,不,不可能……”一边本能地朝后退。
且说这些年况卫过的也真是不容易啊,为了能活下来,他也算是拼了老命了。
身为种人,那就是每天都必须提供足够质量数量的精子。
刚开始还好,虽然都是冷冰冰的机器在套弄,好歹还能体会到一点滋味。
可是这样的需求简直就是永无止尽,每天都必须那啥。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身体元气在飞快地流逝,而且不管怎么吃都补不回来了。
他明白,如果自己一旦放弃,就会变成“没用”的种人,就会被丢进回收站里,所以他一直硬挺着苦熬着。
现在,才短短几年时间,他的身体就已经被全部掏空。
双腿再也合不拢,胯下的那团玩意儿早已变成一溜软塌塌的肉团掉在那里。
若是没有像囫囵族那般的非常手段,否则这辈子都很难硬挺起来了。
更要命的是,他现在对那啥事充满了难以言语的厌恶和抵触情绪。
即便只剩下半口气延口残喘,但是他仍旧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