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道:“武藏家的家教还真是严格。”
武藏三太夫也不知道是真听不懂我话里的讽刺之意,还是假装听不懂,竟扯掉了口罩,露出半张坑洼不平的老脸来,鼻子下面一撮小胡子一耸一耸,点头微笑道:“多谢夸奖!应该的,应该的!”
“你连我话里的意思都能听懂,可见你的中文学的当真不错,似乎早就准备来中国了吧。也早就打算要插手中国术界的事情了吧?”我依旧是明褒暗讽。
但武藏三太夫还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道:“多谢夸奖!应该的,应该的!”
“呸!”我啐了一口,正要再说,围观众人已经是一片哗然,武藏三太夫说接着我的话说“应该的”,已经算是触犯了众怒,众人纷纷嚷嚷,各个指责,更有脾气不好的,直接开口骂了起来:
“应该的?应该你妈了个巴子!”
“日本人插手中国术界的事情,算是什么意思?”
“你们吃生鱼吃多了吧,满嘴说腥话!”
“中国人太无能了吗?居然还要请日本忍者来插手?辱没祖宗啊!”
“你们公家要是办不了,我们去办!”
“对!真是你妈的丢人丢到鬼子那里去了!”
“……”
更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出来喊道:“日本忍者是什么东西?都是以暗杀为谋生手段的卑鄙小人!只要给钱就做事,毫无节操,更无廉耻!洛阳的事情不要他们插手,谁知道他们是为谁卖命的?”
浑天成眯着眼睛,盯着那中年男人道:“你是邵中元吧?你侄女邵如昕还是国家通缉的要犯!你自己家的事情还管不好,也敢指手画脚洛阳地面的事情?请不请国际友人来,是你能左右得了的?”
“现在没有株连九族的规定吧?”邵中元冷笑道:“我侄女就算是国际通缉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她就算再不肖,也不会让日本人来插手自己家门里的事情!”
翟不破立即叫道:“姓邵的,这是翟某几十年来听过你说的最中听的话!”
翟不立也嚷道:“日本狗滚出中国去!”
这一声喊立即引起众人集体相应,大家纷纷喊了起来:“日本狗滚出中国去!”
那边雾隠才蔵登时大怒,跳了出来,揭开了口罩,回骂道:“无能的***猪!”
这一下,众人更是群情激奋,不少人都跳了出来,还有人抽出兵刃,拿出道具法器符咒,跃跃欲试:
“妈的,你说什么!?”
“再给老子骂一句试试?”
“小鬼子们老子早就想打你们了!”
“兄弟们,掏家伙啊,鬼子们敢在家门口张嘴呲呼!翻天了!”
“……”
绝无情在一旁看着浑天成冷笑不止,口里道:“浑天成,我看你还是把你的国际友人请出洛阳去吧,他们在你家里怎么做客都行,这里,不欢迎他们!”
浑天成也盯着绝无情,道:“陈队长,你是打定主意要跟这帮不明事理的人站一堆了,是吧?”
绝无情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跟这群东洋人联手!我做过军人!你根本不懂什么叫荣誉,什么叫耻辱!”
“就凭你的属下,能对付神相令?”浑天成也动了真怒,居然在这里就把话说的这么露骨。
绝无情和我都是一怔,四目相对,默默无言,绝无情扭过头去,对浑天成淡淡说道:“浑队长过滤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对付神相令,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你就养虎遗患吧!”浑天成怒道:“虚伪!我这是得到过二老板的首肯,没有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用管谁!”
“好,好!”绝无情点点头,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有五大队出现的地方,不允许这些忍者出现,除非做游客!若是妄动刀戈,我们格杀勿论!”
“哈哈哈……”
浑天成还没有说话,柳生左右卫门突然仰天大笑,越众而出道:“这位陈队长是不是有些太高看自己了?格杀勿论?谁杀谁?”
绝无情没有说话,但柳生左右卫门的话又引起了一片骂声:
“当然是中国人杀日本狗!”
“妈的,还敢叫板?”
“你们看看他的信球样子!”
“……”
“当啷!”
柳生左右卫门猛然将腰间的长刀从鞘中抽了出来,双手紧握,刀尖上扬,执在身前,狭窄的刀身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流水也似的光芒,寒彻心扉!
我忍不住暗自赞叹道:“真是好刀啊!”
柳生左右卫门鹰隼一样的目光逡巡四顾,一一扫过众人,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们,这么多***人,谁敢上来,跟我左右卫门单打独斗!堂堂正正地比一比剑法!”
我一直冷眼旁观,无论是以灵眼看此人的气度,还是以慧眼看此人的魂力,都是上上之选。
他越众而出的动作,还有抽刀而出的麻利劲儿,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众目睽睽之下,只身仗刀,挑战群雄,手更是连抖都不抖一下,实力之强,令人可怖。
其实想来也不会差,从日本远渡重洋而来的高手,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哪个家族和门派,都不愿意让自己的脸面丢在异国他乡。
我们这群人中,若论山术、医术、命术、相术、卜术能胜过此人的,大有人在,但是如果说比试剑法,恐怕只有有限的人才能与之一战了。
江灵说过,柳生家族的“新阴流”剑技,已经可以算是日本的第一剑法!
与之对战,又有必胜把握的人,这我们这些人里,恐怕只有老爸。
但众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挺身而出,呼喊道:
“我来!”
“妈的,你们的剑术不还是跟我们学的吗?班门弄斧的玩意儿!”
“我来!”
“让我来看看日本人是怎么玩刀的!”
“……”
柳生左右卫门的脸上渐渐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他嘴一咧开,硬邦邦说道:“我的新阴流剑技已经练成多年,剑上沾染鲜血无数,只是还未尝过***人的血!说不定,今夜就能一尝夙愿了!”
我深知其中危险,当即抗声道:“那就让在下来领教一下柳生家族的新阴流剑技!”
众人见我出声,都是一愣,场中登时静了下来。
江灵诧异地看着我,老爸也拉了我一把,我却置之不理,道:“你们日本人原来是客,忍者,虽然从事的是暗杀的勾当,但是我陈元方也愿意把你们视为术界的一份子!但是你们来到中国,来到中原,来到洛阳,却无缘无故一连袭击我两次!嘿嘿,这就有点说不通了。既然刚才武藏先生说是想要切磋切磋,那好,在下愿意跟你们切磋切磋,一来看看我中国的剑法到日本变成了什么模样,二来好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根正苗红,什么才是渊源正朔!”
“好!”
围观众人立时爆出了一片喝彩声。
我是神相令令主,我既然出面,没有人敢跟我争。
柳生左右卫门看着我,目光如刀,只不做声。
我笑道:“我是麻衣陈家的陈元方,是神相令的令主,咱们两个比试,也不算辱没了阁下的身份吧?我敢打一个赌,十招之内,你碰不到我分毫,若是能碰到我,就算我输怎么样?”
众人都是一愣,柳生左右卫门更是像没听懂我的话一样,呆呆地长大了嘴。
我心中暗笑,嘴上却又道:“这样吧,以我的身份,跟你赌十招,是有点欺负人了,二十招!二十招之内,你要是能碰到我,就算我输,怎么样?”
柳生左右卫门环顾武藏三太夫、猿飞佐助、雾隠才蔵等日本人,各个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柳生左右卫门的喉结动了动,竟有些喑哑道:“阁下是在羞辱我,还是在认真说话?”
“当然是认真的,中国是礼仪之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哪有主动羞辱人的事情?”我款款笑道:“如果柳生先生还是不敢动手的话,那么我再加一个条件,二十招内,你碰不到我,我却能碰到你,这才算我赢;你碰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你,还算我输。而且,你可以用剑,用刀,我不用任何兵器,怎么样?”
柳生左右卫门的鼻孔一下子翕张开来,脸色有些发红,血管暴露,神色狰狞,道:“你如此瞧不起我!”
“柳生先生,不要跟他比!”浑天成突然叫道:“他会一种法术,专门用来躲藏人的攻击,你跟他比,是上了他的当!”
“我说过,我还要碰你,否则也算我输。”我淡淡道:“柳生先生,你刚才不是威风凛凛地挑战我们吗?怎么,也是个只敢动口不敢动手的忍者神龟?”
“你!”柳生左右卫门怒发冲冠,吼道:“我跟你比!十招,刺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