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话 黑夜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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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世界里，如果有一道外来力量将人的手臂刺穿，那种痛楚是直钻心窝的，就算及时包扎，也得疼上好几天的。而在游戏之中，所有人遭受任何伤害，除了会降hp之外，是不会留下伤口的。然而，在当时游戏运营方在官方公告中宣称，怪物攻击玩家，和玩家攻击玩家都不会有痛觉感观。但是汤森的攻击会给人带来痛楚，这让几个女孩再次怀疑起汤森的身份来，而我却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他打人会痛，这怎么打？找gm提交bug吧！”西柚多叫道。
“难道这就是这个boss难打的原因？”舞泽添喃喃说道。
几个女孩一时之间根本不敢再贸然向汤森动手，汤森大笑起来：“继续在恐惧中挣扎吧，愚昧的勇士，如果这片大陆要靠你们来拯救，那么所谓的卡尔斯神也太愚昧了吧？”
汤森这句话的口气之大，我闻所未闻，要知道，生活在这片大陆的npc心中，卡尔斯神的旨意高于一切，这位传说中的神明创造了世界，创造了一切，世间万物的兴衰都在这位神明的旨意之下，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胆敢蹦起来宣扬无神论。
汤森忽然收敛起笑容，转过身来望着我，说道：“看来，你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我拿走火元素，当然，要我放你们一条活路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的条件是什么？”我问道。
“很简单，你放弃佣兵的身份，跟我去见路奇大人，我就放其他人活着离开。”
“去见苏普路奇？为什么是我？”
“不要多问，只要你乖乖去了就知道。”汤森说道。
卡尔斯大陆上恶名昭彰的大魔头居然要见我，我极速“翻阅”着脑中的资料库，却找不出任何头绪，除了……
“难道因为我和你一样，在攻击别人的时候会带来痛觉？”我问道。
汤森冷笑几声，说道：“不错嘛，你居然已经发现了，所有佣兵当中只有你一个人有这种属姓，难道你不感觉奇怪吗？”
“我心中当然会好奇，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和你们同流合污！”我坚决地说道。
汤森摇着手指，头也跟着一起摇着，说道：“啧啧啧啧，不要那么高估自己，我们需要的只是你的灵魂，如果你执意不肯合作，我只要杀了你的主人，你的肉体一样会消失，而神通广大的路奇大人自然有办法找到你的灵魂所在。”
“杀我们？你别忘了，这只是一个游戏，我们会怕你这个npc？大不了我们马上下线就是了，难不成你还能追到现实世界来？”毒甜心说道。
汤森又冷笑起来，说道：“看吧，这就是预言中的勇士在面临危险时能想到拙劣办法，逃跑。行啊，你们当然可以离开这个时间，这样还省了我的工夫呢。只要头号佣兵的主人一下线，那么他就会变成灵魂状态，守在这里，直到他的主人再次进入这个世界。这样都不用劳烦路奇大人去追寻他的灵魂，只要我直接在这里将他头号佣兵的灵魂收走就可以了。你说对吧？头号勇士？”话说到这里，汤森的目光落到了冰柠檬的身上。
此刻正是进退维谷，前后无路，女孩们被这个汤森逼得那几乎要对游戏产生心理阴影了，她们此刻的惊恐表情是我不曾见到过的，能忍住不哭出来的，已经算是很坚强的了。
舞泽添双眼微红，恨得咬牙切齿，说道：“为什么？这仅仅只是个游戏而已，为什么要把玩家逼成这样！”也不知她的恨是针对汤森还是针对设计这个故事的人。
汤森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舞泽添，还是看着我，皱着眉头，说道：“看吧，这些所谓的勇士，只把这里当一个游戏，你跟这些勇士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对于你、我，对于每个被称为npc的人来说，都是绝对真实的世界！”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打从我成为佣兵，从东来镇出发，踏上这片土地开始，我就见到形形色色的勇士，他们有的并不明白自己做为勇士的使命，只是疯狂地提升着自己的等级，对这个世界的居民却漠不关心；有的却把我们这些佣兵当做奴隶，当做工具，战斗的时候把我们这些佣兵挡箭牌，我们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却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哪怕是阵亡，他们也依然笑容满面，因为对他们来说，这里只是一个游戏。”
汤森微微一笑，说道：“你能明白，那就最好不过了。”
“但是，”我打断了汤森的说话：“我的主人和别人很不一样，她会和我讲她自己的故事，也会静下心来倾听这个世界每个人的独白。虽然我也知道对于勇士们原本的世界来说，我只不过是虚幻的存在，但是，我的主人，她真的把我当做最重要的朋友，我们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把我当做朋友，重要的战友，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面对着你这样的恶魔可以站到现在，而不是一溜烟逃离卡尔斯大陆的原因。如果你要说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那么，她们会因为相识才短短个把小时的萌奇而流泪，但是你这个满口大道理的家伙，却对萌奇的消失无动于衷，你觉得，是谁更把这个世界的生命当一回事呢？”（旁白局：你的大道理似乎和汤森旗鼓相当啊！）
“尾戒，说得太好了！西柚多大叫道。
“尾戒，带着柠檬妹妹赶快撤退，我们其他人在这里拖住他！”舞泽添喊道。
几个女孩齐声叫好，而冰柠檬此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既不想丢下队友，又不愿看到我阵亡，正处于极度踌躇状态，忽然，她一脸正色地说道：“我要和大家一起战斗！”冰柠檬本身的战斗力，在汤森面前，和没有战斗能力是没多大区别的，她心里也明白，说要一起战斗，只是要和队友同生共死的决心罢了。
冰柠檬一只手探入自己的行囊，在摸索着可以用于战斗的道具，忽然被舞泽添一把提了起来，直接朝我丢了过来。
舞泽添大叫道：“别傻了，我们死了还能复活，你和尾戒是不能死的，快走吧！”
我一把接住冰柠檬，也不知到底是跑还是不跑，只听汤森在一旁冷声说道：“啧啧啧啧，这种做法真的有用吗？你们拖住，大不了拖五秒钟罢了，那时我一样能追上他们俩……等等，这个是……？”
汤森忽然转了话锋，让我们很是意外，只见汤森盯着地上的一块碎牛皮，这是冰柠檬刚才掏行囊时，不当心漏出来的，也可能是被舞泽添那奋力一丢，在半空中忙中出错，拿错了物品。
汤森拾起那块牛皮，端详了半晌，忽然神色有些激动，急问冰柠檬：“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
冰柠檬道：“这是……雷赫给的。”
“雷赫？雷赫葛朗台？他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汤森急问道。
冰柠檬并不知道这个牛皮背后的事情，也许在场的人之中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了。但是我该怎么说呢？雷赫的父亲，也就是克克尔葛朗台，他是被苏普路奇杀害的，极有可能是为了得到这张碎牛皮，那么汤森现在会不会杀冰柠檬灭口呢？
我还没想好说辞，只听汤森问道：“这上面的文字，你看懂了没有？”
冰柠檬一点头，说道：“上面的意思是黑夜之眼。”我连捂她嘴都没来得及，原本还不敢确定汤森会不会杀人灭口，现在多半成定数了。
但汤森低着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皱着眉头，嘴中在不断重复着“黑夜之眼”四个字，就像着了魔一样。几个女孩，连同我，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不知道这个汤森接下来会做什么来。
汤森一抬头看着我们，说道：“今天是葛朗台将军救了你们，火元素我就收下了，至于头号佣兵，暂且让你们保管一段时间，如果他有一天阵亡了，我会毫不客气地收下他的灵魂！”
这就是反派的口吻，先前还讲玩家不懂我们npc的心，现在连他自己都把我当个道具，但是如果被汤森夺走火元素，地心洞穴门口的尤里安岂不是会杀了我们？（尤里安：人家是很温柔的好嘛？）
还没等我们出手制止，其实我们也没敢怎么制止，就看到汤森纵身一跃飞到那块火元素巨石的顶上，右手一甩，将那块牛皮丢回冰柠檬手中，说道：“头号勇士和头号佣兵，再见！”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周荡起一道黑色旋风，将他的整个身子和火元素石包围起来，当旋风散去，汤森和火元素石已经消失在我们面前，只剩下汤森的笑声在洞府之内回荡不绝。
我们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但是，火元素已经就剩下地上的几块小碎屑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次的副本的任务肯定算是失败了，但是经历这么一场大劫，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勇气再来面对汤森一次了。
几个女孩躺刚才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现在全部瘫在地上，光是想象着回到地心出口的一条长路，就觉得累上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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