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话 毫无邪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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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村民都是打了一辈子鱼的渔民，见到一个威风凛凛的佣兵这么满脸杀气的挡在身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半步。
连那个气焰最盛的胖大婶，也不敢再继续叫嚣，她眼泪不断地往下落，但是瞪着我的那对眼睛却不完全是愤怒，似乎也掺着哀怨和对自己女儿的思念。可能她会觉得很不公平，可能她心里在问，为什么当年她的女儿被抢走去做祭品的时候，没有人加以阻止。
那胖大婶看着小女孩的父亲，狠狠地说道：“两年前，你抱走我的女儿时，对我说，我家女儿的命运是卡尔斯神注定好的，那么两年之后的今天你的女儿也是一样，上帝是公平的，不会因为一两个勇士的出现而改变。”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几分钟之后，其他的居民也都陆续离开，小女孩的母亲对我连声道谢，到现在都不舍得把女儿放下，生怕被村民夺走。女孩的父亲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流泪，其实他的心里有岂能平静呢？
可能当年他把那位胖大婶的女儿抱去当祭品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轮到自己的女儿。
对于这样的封建迷信，有时真的挺让人无奈的，明明很多人都看得出来这种事情荒唐至极，但是深信于此的人却无法自拔。
为了方便说话，我把那一家三口请到饭馆里头，那一份火锅和生鱼片依然是刚上菜时的模样，我问那个少妇：“这个荒唐的规矩，到底是谁定下来的？”
那个少妇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本来我们这个地方背山面海，有得天独厚的渔业发展前景，以至于这座村庄的规模也不断扩大，但是十年前的一天，我们背后的这座特托尔山上出现了许多的怪物，村庄中有许多山上砍柴的人都有去无回，死在山上。这件事情一度使得村中居民陷入了恐慌，很多人选择离开这里，带着全家搬迁，于是格里格村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十年前元素之力开始紊乱，影响了许多地方的怪物，使得它们魔化程度越加严重，可能原本山上那些怪物都完全不是那些樵夫的对手，但是被现在那些怪物的等级都在40级左右，显然要比一般的村民要厉害很多。
我说：“既然这个地方这么不安稳，为什么还有人愿意留下呢？”
少妇说道：“留下来的都是穷人家，因为我们都没有钱去其他的城市买房，在这个地方，虽然危险，但是，我们还能有生活的保障……”
我点了点头，说：“其实，这个山上的怪物，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危险吧？”
小女孩的父亲，说：“不，山上有一个神魔一般的怪物，十年前他轻轻一个魔法，就毁了我们村庄大半的房子，死伤无数。”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我问道：“那个怪物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多少级？”
女孩的父亲摇了摇头，说：“没有人看到，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村子的一半已经变成了废墟。”
看来藏在这座山里的boss很可能就是我和冰柠檬要找的那个“女魔头”，我心想，能够以一人之力击杀尼克斯军团一支队伍的人，要吓唬这些没见过大世面的村民的确跟玩儿似的。
我说：“其实对付怪物，怎么可能要用祭品呢？你们直接去向尼克斯军团反应这个事情，不就可以了嘛？”
少妇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们当然想过这个法子，当时我们村里的几个块头比较大的汉子自告奋勇地去前往盖亚城去搬救兵，可是，据他们说，盖亚城里当时似乎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他们连盖亚城都没让进。”
看样子，他们搬救兵的时候正好就是苏普路奇叛变的时候，尼克斯军团自顾不暇，是没有功夫却管这个海边小渔村的事情了。
少妇说：“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外地人，是艾洛斯教团的一个神官，他听说了我们这个地方有了危难，就及时来到了这里，并且用神奇的魔法治好了许多伤者。自古以来，神官都是象征着可以直接和卡尔斯神沟通的人，所以我们就找他寻求帮助，看看怎样才可以让这个村庄不再经受怪物的侵扰。”
我说：“该不会这个老小子就和你们说要用活人来当祭品，供奉给山上的怪物吧？”
那名少妇神色黯然地说：“当时他说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命运都是卡尔斯神给我们注定好的，这个村子的命运也是一样，要让这个村子避过这一劫不是不行，但是要用村子年龄最小的一个女童来做活祭品，将这个女童捆绑好后，送上山去……这样…就可以保村子一年的太平……”虽然少妇没有明说，但是那些被捆绑好送上山去的女童肯定都没能活着回来，而少妇一想到自己女儿很有可能也要经历同样的遭遇，不由地痛哭起来。
我惊道：“怎么会有人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呢？”
女孩的父亲苦笑道：“当然没有会同意，两年前，我的女儿刚刚出生，但是我知道她很可能会成为祭品，就一直把女儿藏在家里，没让任何人发现。村里的人一直认为安吉夫人的女儿是村中最年幼的女童，我为了保护我的女儿……就和其他村民一起去她家里要人……这个可能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现在……居然报应在我女儿的身上。”说着，他终于也流下泪来。
我说：“你们实在是太愚昧了，连这样的谎言也能相信？”
少妇哽咽着说：“可是，那是神官的话，也就是卡尔斯神的旨意？”
我一拍桌子怒道：“什么狗屁神的旨意？神的旨意一定是让人向善的，如果连神都需要用活人白白送命才能让他满意，那么这个神和魔鬼又有什么区别？那个狗屁神官，肯定是冒牌的，不就是治愈术嘛，我身边会这种魔法的人多的是。”
之前在一旁坐着一直没有讲话的干瘦老者忽然站了起来，说：“年轻人，说的好！”
我忽然愣了一下，没想到我这种直接向神明叫嚣的言语居然也有人会支持，那个老者说：“也许神的确可以给人安排一些事，那便是你的出生，和你成长的环境，但是当一个人开始面临抉择的时候，就已经是自己掌控着自己的命运，神的旨意，只是在这个时候给人提供一个参考，就如同你说的那样，那个旨意，一定是带领他的子民走向光民的道路。我这次来到这里，也是想要唤醒这些被所谓的信仰给蒙住双眼的人。”
听这老者的口气，他似乎大有来头，我问道：“老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
那老者将单掌竖在胸前，说：“我叫做破竹。”
我心中猛地一个激灵，在煞星十二人名单之中就有“破竹”这个名字，而且迪斯安多也曾经说过，这个破竹是个实力相当了得，并且没有一丝邪念的人物。
这位破竹老先生虽然慈眉善目，但是他毕竟是十二煞星之一，一时之间，我心中已经警惕起来。
少妇一见破竹道骨仙风的模样，急忙问：“老先生，您是不是有办法可以救我的女儿呢？”
破竹说：“其实，整件事情，从十年前开始到现在，我都已经查清楚了。你们想知道吗？”
那一对夫妇连连点头，似乎看到了希望，破竹转向在柜台里呆站着的店家老板，说：“店家，你也来一下，这件事，你有权知道。”
店家老板双眉一横，满脸怒容，叫道：“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破竹笑着摇了摇头，说：“上帝会保佑每一个一心向善的人，之前那些无辜的女童也是一样。”
店家老板捂着耳朵，说：“别再说了，请你出去。”
破竹说：“您的女儿并没有死。”
店家老板忽然呆若木鸡，望着破竹愣了好一阵，说：“什么？你……你说什么？”
破竹说：“十年前你们所见到的那个自称是神官的家伙，只是一个学会了治愈魔法的骗子而已，他利用传送结界术的魔法符行走于世界各地，做的是人口贩卖的勾当。他十年前从这个村子离开后，就在特托尔山上定了一个传送点，每年这个时候，就来收取自己的‘货物’。”
店家惊道：“人口贩卖，那么……这么说……我女儿被贩卖去了哪里？”
破竹说：“这几年内所有被当做祭品的女童，都被贩卖去了帕尔塔罗。”
店家的身子有些颤抖，说：“南方的高原？好！好！我这就去找她！”
破竹摆了摆手，说：“先听我说完，那个人贩，去年已经被尼克斯军团抓获，现在那九个女童都已经长大，上帝保佑着她们，她们现在都活得很好，比如那位安吉夫人的女儿，已经是帕尔塔罗副职业工会的工作人员。”
店家急忙问道：“那我的女儿呢？她怎么样了？”
破竹看了我一眼，向那店家说：“您的女儿，现在在翡翠盆地的回音山谷。”
听到这里，我吃了一惊，在回音山谷，年纪又只有十岁出头的，不就是我在帕尔塔罗见到的几个卖花小姑娘嘛？我急忙问道：“店老板？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店老板激动地说：“她……她叫雀丽！”
我说：“对，雀丽确实就在回音山谷，还带着四个姐妹，可能都是这个村子里的小伙伴，我记得其中还有一个，叫做露丝。”
少妇惊喜地说：“呀，是我们邻居家的女儿！”
愁眉不展地几个人终于露出了笑容，我看着破竹，轻声问道：“破竹先生，雀丽她们当时跟着我去回音山谷……你是怎么知道的？”
破竹微微一笑，说：“雀丽身上不是有百色禅的种子嘛？”
“这你也知道？”
“因为这是我给她的，百色禅有一种特殊的能量，我可以感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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