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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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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娴咬着牙,拼命维持了最后一丝清醒。身上的汗一阵赛过一阵,葵水太多,竟慢慢的溢出。那黑红色的血沾染了衣袍和被褥。显得格外狼狈且恐怖。
    
    她并未质问系统君这疼痛是否正常。盖因她觉得,这是她选择的,那么就算是错了,就算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她也不该责怪任何人。
    
    因为自己的选择错误而迁怒别人的事,她从不去做,也做不出来。
    
    她这厢强忍着不发出半点儿声音。
    
    那头,乾隆带着吴书来却轻装来到了启祥宫。见外头宫女守着,说是里头竟也每个人伺候,便冲动地推开了里间的门。
    
    这一眼,便惊掉了他半条命来--那卧榻上,雅娴散着发,牙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臂,那手臂已经见了红。
    
    他忙近前去,却被那带着血腥味道的恶臭吓住。他愣了愣,一把掀开了那被子。却见被子下头的女人,身子缩成一团,□沾满了黑红色血迹。身下的被单已经染遍了……
    
    他差点厥倒过去,他伸手,似要去抱住雅娴,却又缩了回去。他声音变得怪异无比:“吴书来!吴书来!”
    
    吴书来在外头听着了,忙应了声。
    
    “吴书来,快叫林太医来!快叫林太医来!把苏太医也叫来!”他喊道,然后双膝一软,竟在她的床榻边,跪了下去……
    
    ----
    
    苏太医和林太医交换了下意见,然后跪了下去。
    
    “娴妃的身子……”乾隆道,“可是中了什么毒?”
    
    两个太医心头巨震:‘这等子阴私之事的猜测,皇上竟当着他们的面说了出来,可是……’
    
    这两人都不动声色地为自己的头颅捏了把冷汗。
    
    乾隆这次却真的没有多想,他似乎完全顾不得宫闱的忌讳之事,一心只想找出雅娴如今这副样子的原因来。
    
    苏太医和林太医交换了下意见后,还是由林太医来说了:“这……娴妃娘娘这脉象,却是仿佛误服了什么药物导致的。”
    
    乾隆脸色微变:“是何药物,林太医是否看得出?”
    
    林太医却摇了摇头:“奴才见识浅薄,实在是看不出究竟是何药物导致的。”
    
    乾隆不满意他这个答案,雅娴躺在那里,身上流了那么多血,她疼得那么厉害,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上!”苏太医磕了个头道,“奴才觉得,娴妃娘娘这次,反倒是因祸得福啊!”
    
    乾隆根本听不进去:“哦?照爱卿这般说来,这好好的人疼成这样,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却是好事了?朕却是从未听闻过如此好事。卿且说来看看。朕仿佛知道该如何赏赐卿了呢。”
    
    苏太医听罢,吓得身子有些发软。
    
    他为了抹消掉皇上心头那种盘算,便尽往女人其他方面扯:“皇上,您知道的,每个女子生产之后,都会喝一段时间汤药以下恶露。”
    
    乾隆听罢心头竟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来。
    
    苏太医忙又道:“这除恶露除的干净了,不仅能够调理好女子的身子,甚至还能将女子身体里头的宿疾带出去。如今娴妃娘娘,便是再去这身体里头的‘恶露’了。”
    
    乾隆听了,竟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他瞪视着苏太医:“你是说,娴妃娘娘的孩子没了?”
    
    苏太医有些膛目结舌:‘他明明说的是娴妃的症状如同女子生产后的去恶露,对身体是大有裨益的。皇上,怎么便认定娴妃娘娘有过身孕呢?’
    
    他这一愣神,乾隆便怒了:“朕问你话!娴妃娘娘的孩子可是没了?”
    
    ‘得!您都金口玉言说了娴妃肚子里曾有过一个孩子,若不应和,十个月之后,奴才去哪儿给您变个小阿哥啊?’苏太医一寻思,便沉痛磕头:“请皇上不必太过心忧,娴妃娘娘还年轻,定能给皇上生下个聪明伶俐的小阿哥的!”
    
    林太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僚竟指鹿为马,气的吹胡子瞪眼,便要分辨。却被苏太医死死拦住:“皇上,奴才与林太医想商议下怎样为娴妃娘娘娘调养身子。”
    
    乾隆听了,挥手便让他们去了。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他的雅娴曾为他孕育过一个小生命,若那个孩子能长大了,当是多么的乖巧,可爱,聪明,伶俐……
    
    他想着,心头便酸涩和剧恨。
    
    他让伺书和容嬷嬷上来问话。
    
    这时便体现出容嬷嬷的好处来。她不聪明,却是最忠心护主的,且全心全意的信赖着雅娴。根本没有把雅娴如今的样子同她给自己的药方扯到一起来。
    
    甚至,她连一个字都不提她为雅娴熬过药的事情。
    
    这两个奴才说了半天,乾隆除了知道雅娴今日去了哪儿,拜见了谁,旁的一点儿用都没有。
    
    ‘砰’
    
    里间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伺书和容嬷嬷还未来得磕头求进取看看自家主子。乾隆已率先冲了进去。
    
    伺书和容嬷嬷对看一眼,偷偷地起了身,藏在门口,往里头贴着耳朵。
    
    却听到里头是乾隆的温柔的声音:“你没砸到就好,要做什么,你叫朕一声。”
    
    容嬷嬷听罢,便感动地擦起泪来,深叹好歹当年这桩亲事谈的不错!皇上是个疼娴妃娘娘的。
    
    而伺书却仍旧在听,只听见里头是雅娴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妾无痛,甚好。只仪容不佳,求皇上暂避……”
    
    ----
    
    永涟出殡后的第一次请安。
    
    富察氏命福儿摘了她的抹额。换了一身更能镇得住场子的打扮出来。
    
    她已然失去了儿子,再不能失去原有的尊贵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抬起带着黄金护指指着自己的眼角:“本宫是老了吗?为何皇上竟如此爱重那高氏?”
    
    福儿道:“娘娘,那高氏年龄比皇上大足足三岁呢。”
    
    富察氏便笑了:“是了,可,皇上竟还是如此爱她!”
    
    福儿不敢再说哈,富察氏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绽开一个冷笑来。
    
    她伸手,放在了福儿伸出的手掌上。慢慢地走了出去……
    
    ----
    
    富察氏还在梳洗之时,来请安的嫔妃便已经悉数坐好了。
    
    唯独没来的那个娴妃,早早儿便来了丫头帮忙告假。何况,即使是是不告假,后宫里头的女人也都清楚--娴妃流产了,而且,极有可能是被人害的。没见着她宫里头的下人在一堆堆地焚烧带血腥味的布带子吗?
    
    这娴妃,莫不是都气的吐血了?
    
    不过,无论如何,高氏这次都是注定要站在风潮浪尖上了。
    
    毕竟,她这孩子来的巧合:前头端敏皇太子刚刚去了,这一曝光有子的事,娴妃便流产了。
    
    一时之间,宫里头谣言四起,多是在宣扬:这个孩子还未出生,便已经克死了他的兄弟姊妹了。
    
    高氏初时听了这传言,便被彻底吓住了。处罚了半储秀宫的奴才,却发现,其他宫殿的,她根本不得,却早已传播到了吧
    
    她看着那高举主位上,同她服饰相差无几的富察氏。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心头却想着:‘这必是这贱人搞出来的!她定是嫉妒我有儿子,而她却没有了……’
    
    高氏便笑道:“皇后姐姐今儿个的打扮当真亮丽的紧,却让人忘了,皇后姐姐曾是个五六岁孩子的亲额娘呢。”
    
    一干子窃窃私语的嫔妃被高氏这言论给吓到。一下子,这里头便完全的安静了下来。
    
    富察氏藏在袖管里头的手拳头紧握,竟将自己手心掐出了血来。
    
    而另一只手,却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清茶,浅笑道:“高妹妹不懂也难怪了,毕竟,这阿哥却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气有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高氏你的肚子,不急不缓道。
    
    高氏听她暗讽自己这胎定是生不了阿哥,心头便气的不行。她眼珠子一转,笑意越发浓烈:“姐姐说的对!姐姐,妹妹如今……姐姐不妨同妹妹话话。您当初给二阿哥选中的人是哪些个?妹妹对着谋划了。这不养儿不知道,一养儿方知道当额娘的不易,竟什么事情都想要给孩子想到了。妹妹如今便是天天在想着过些年,小阿哥能给妹妹生几个乖孙……姐姐,你说妹妹是不是很傻?”
    
    高氏这番话勾的富察氏更加难过。她强笑道:“妹妹说的很是。”
    
    高氏趁胜追击:“依妹妹陋见,姐姐不要一直沉溺在伤心之事中,也合该……”
    
    她伸手抚了抚自己日渐隆起的小腹:“再要个小阿哥了。”
    
    富察氏听了这话,只恨不得喷她一脸血来……
    
    ----
    
    布尔图·柴达府内。
    
    裕太妃两日未见柴达,心头想念,便甩开了身旁伺候的下人,独身去了布尔图·柴达的书房。
    
    还未进去,便听到里头传来暧.昧的呻.吟。
    
    她登时便火上了头,一发狠,便推了门。
    
    里头,白花花的两个人,正滚做一团儿,缠的好不密实!上头的那个,不是她日日思念的柴达,又是哪个?
    
    这两日来,她每每问下人,下人总道大人在书房同幕僚议重要公事。
    
    而如今--这便是柴达在议的重要公事?她竟不知道,幕僚还可以顺便帮助主子解决了生.理.需.求的。
    
    “贱货!青天白日的,竟勾着大人行这般不堪之事!”她愤怒道。
    
    那女子却毫不避讳地起身,直视着她:“我乃庆夫人,你又是谁?”
    
    “夫人?”裕太妃诧异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妾,哪有资格叫夫人?”
    
    那女子立刻怒了:“你这个老太婆,快滚快滚!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复又笑了:“莫非,你便是柴达和我说的那个傻老女人?抛夫弃子跑来硬要求柴达怜惜的老女人?”
    
    裕太妃听了,眼前便黑了一黑。
    
    她勉强稳住:“柴达?你说我是?”
    
    那布尔图·柴达趁着这两个女人争吵之时,已经取了书案旁的外衣,胡乱套上了。
    
    此时见战火重又烧到他身上,便喊道:“这却与我无关了,我当真是冤的很,庆儿,你近日是不是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了?”
    
    那女子赤条条地站在那里,闻言便笑了,她鼓掌:“好极好极!我庆儿入烟花之地十余载,却从未见过如此好玩的事儿来!柴达,你真是令我大开了眼界。”
    
    她抓了衣服,带着满身的红痕,便要离去,却在裕太妃跟前站住:“我若是你,却只会相信自己的儿子。”
    
    裕太妃早已被这一切的变故惊得手足无措。她心里头,一直以来的宝塔竟是要塌了。这女子虽然粗俗不堪,但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她无法……
    
    裕太妃这番松动看在布尔图·柴达眼中,便是一慌:‘这女人他如今还得罪不起,且这女人好歹还有个和硕亲王的儿子,四九城谁不知道,这位和亲王至孝,且深得当今皇上的信任?若是,真收了她,便可以得到那位亲王的援助,他也是愿意牺牲自己的。’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是没有胃口,也没有胆子动这个女人。
    
    他飞快的在脑海里做出了决定,于是上前,狠狠地甩了庆夫人一巴掌:“滚!”
    
    庆夫人笑了笑,便毫不留恋的走了。
    
    他此时,方才将裕太妃重新拥入怀中:“恬儿,信我,信我……我是被她引诱的。”
    
    裕太妃一听他温言暖语,心头那点子不痛快便不翼而飞了。
    
    她回抱着他,语气甜蜜无比:“我信,柴达,你说的,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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