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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龙源楼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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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神清气爽地去上了朝,却又倍受打击地回来了。
    
    原因无他,在朝堂上,一帮子天天混饭吃的御史如同打了鸡血般一一出列发言,说的都是那只鸟儿……
    
    乾隆哈哈一笑,说那是魏贵人认的医女啊。可是,就连站在前排离他最近的傅恒,鄂敏,纪晓岚都一脸的不信。最后罢了朝,纪晓岚还特意留下了说了句什么:“能出一个汉家格格也是好事,皇上还请早日定个封号。”
    
    话里话外都透着:‘皇上,你后宫封了个格格的事儿早传遍啦!藏不住啦!所有人都知道是您的‘沧海遗珠’啦。为了名声,您还是早点想个办法解决吧。’
    
    乾隆便耷拉着头,一脚踏进了坤宁宫:“娴儿啊!朕苦啊!”
    
    雅娴立刻屏退了下人,她也没起来,坐那儿缝衣服呢:“您苦?有臣妾昨儿晚上苦么?”
    
    乾隆一下子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
    
    “去,没眼力价的,快去给朕倒杯茶来。”他这样说吴书来,然后自个儿赖了过去,“你是不知道,今儿朝堂上都闹翻天了……哎哟!这衣服挺大的啊,是给朕的?朕可不穿这种粉红色的。”
    
    雅娴横他一眼:“你忘了兰馨啦?”
    
    “兰馨!?”乾隆一下子坐端正了,“十三年那会儿抱来的,那时候她7岁,这一算算,哎哟,都快19啦。怎么都没人提醒朕一句,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朕是故意这般对异姓王的。”
    
    清朝女孩儿一般14岁便是婚龄,这留到了19岁,怎么算也是老姑娘了。
    
    “前几年她身子不好,一直害病,臣妾便想好好养养,现在却是该早日物色婆家了。省的耽误了。”雅娴道,“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她养的不爱说话,也怪臣妾,自从十二生了后,便一心都扑在了十二身上。”
    
    “你待她也够好了,”乾隆道,“还亲手帮她做衣服呢。”
    
    “总之,该给她挑人了,晴儿也是,今年也17了,这次重点先紧着兰馨,晴儿那边也照顾着点。皇额娘哪儿臣妾已经写了信去,说了这事儿了。”
    
    “还是你心细。”乾隆赞道。
    
    “头几年兰馨病来的急,臣妾担心那会儿纵是看中了哪家的小子,兰馨也熬打不住。哎,早知道臣妾那时候便先说一声。”
    
    “你这话倒是提醒朕了,那只鸟儿,也18了,也急得很。正好蒙古那头那个苏日勒王爷原配夫人病重,横竖那鸟儿也不会是什么卧底了,朕看若那原配王妃死了,她倒是可以过去当个续弦。就是这鸟儿的规矩,还得再□□□□。”
    
    “鸟儿?”
    
    “便是那个小燕子,说到这里,朕就气,你说这魏贵人竟将这事儿给朕闹的沸沸扬扬,竟是收不住了……”
    
    “还魏贵人呢,不是令妃了么。”
    
    “说到这里,朕现在便写个圣旨,让个太监去念了,封她为令妃。顺便让她教小燕子规矩去。”
    
    于是这两人便在这么不大会儿功夫,便定下了一道圣旨,定下了一桩和亲蒙古的婚事。
    
    ----
    
    魏贵人接到这圣旨时,喜得不行,又见圣旨中提到了教小燕子的规矩,便觉得福尔康说的很对,果然皇上是看中这个格格的。
    
    她便打点了精神,便信心百倍地要去教小燕子学规矩了。
    
    而被她念及了的福尔康,此时正在和福伦两口子发火:“阿玛!额娘!你们怎么能趁我不在,便赶紫薇走?她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美丽,你们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只身在外很危险么?”
    
    福伦的福晋便苦口婆心地劝:“尔康,额娘也不想,可是你是那么的完美,你是太后娘娘看中的晴格格额驸啊!额娘知道,若不是当今五格格年龄尚小,只怕皇后都不会放过你!尔康!你的婚姻不属于你自己!你知道吗?”
    
    福伦也劝了几句。
    
    福尔康拼命摇头:“不!啊!上天,你为什么要把我生的那么完美?我不想娶什么格格公主!我只想要我的紫薇!”
    
    福伦的福晋便一个劲的抹着眼泪:“我可怜的儿子啊!尔康,你必须要为我们这个家牺牲了!是额娘对不起你!都怪额娘把你生的这么完美!”
    
    福伦便抱住伤心欲绝的妻子:“不,其实是怪我,都怪我太会教儿子了。不然尔康怎么会这么完美?”
    
    两口子便抱头痛哭起来。
    
    福尔泰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这场闹剧,心有些凉。
    
    他笑道:“哥,你如果真的喜欢紫薇姑娘,为什么现在不去找他呢?”
    
    福尔康听完一下子跳了起来:“阿玛,额娘,我要去找紫薇,找不到她,我就不回来!”
    
    他说吧,便冲了出去。
    
    ----
    
    幽幽谷中。
    
    紫薇正在撒花瓣。
    
    金锁双手因为摘花瓣,已经染了颜色,她现在正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迎风流泪撒花瓣的紫薇想:‘小姐真是好漂亮,好完美!这幅画面看的人好心碎!尔康少爷为什么看不到呢。哎,这便是纵然情深,奈何缘浅吗?’
    
    紫薇迎风流泪:‘这里的风沙真大,讨厌的沙子都吹进去了。真讨厌,可是,这沙子,却让我觉得好清醒,好痛苦……’
    
    “尔康,如果那一天,你没有在街头救下无助的我,我不曾爱上你,该多好。尔康,你为何要那么完美?你那么完美,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完美的……让我自惭形愧……”
    
    福尔康骑马赶到幽幽谷,看到这让他心动不已地一幕。
    
    他放声大叫:“紫薇!”
    
    紫薇一傻,手中的花篮便掉在了水中,她第一个动作便是要伏身去捞。福尔康立刻运起轻功,从马上飞下,一把抱住了她:“你为何一见我便要寻短见?”
    
    紫薇彻底傻住了。
    
    福尔康又喊:“紫薇,我已经说过我阿玛和额娘了,这一生一世,我都只爱你。”
    
    紫薇听完,眼泪刷的一下便流出,她反手抱住福尔康:“我也是,我也是。你不知道,自从离开你后,我心都碎了。”
    
    福尔康感动不已:“紫薇--”
    
    紫薇和他对视着:“尔康--”
    
    “紫薇,怎么办,我好苦恼,我阿玛和额娘说的对,我的婚姻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我必须要娶皇家格格。”
    
    “尔康,其实……”紫薇听罢,心头便生出了些希望来,“其实,我进京是来寻父的。”
    
    “这点我早知道了!”福尔康说。
    
    “其实,我的爹,就是当今皇上。”紫薇道。
    
    “啊?!”福尔康愣了愣,“紫薇,你不必勉强自己,就算你的身世不好也没关系,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我没有骗你,我是济南人,我娘叫夏雨荷,十八年前,皇上在大明湖畔……”她便一一说出。待说到那首诗时,福尔康眼中便震惊无比。
    
    “所以,小燕子不是格格,你才是?!”他惊讶地大声叫道。
    
    “小燕子?格格?”紫薇睁大了眼,“你知道小燕子?她是我的信使!”
    
    福尔康的头‘嗡’的一声大了,此时,他知道,他是绝对不能说小燕子是他和五阿哥送进宫当了格格的,他犹豫一下,便说:“可是,那小燕子,已经被皇上封为格格了。”
    
    “啊!”紫薇大喊出声,“她只是个京城小混混啊!”
    
    她转向还不明真相的金锁哭诉着:“金锁,怎么办,我没有爹了。”
    
    ----
    
    而此时,她的爹,正在苦心积虑要嫁女儿。
    
    “皇上,关于那位……咳咳,您要怎么处理?”纪晓岚没想到,今儿被找过来居然是要帮皇上参谋怎么选女婿的。
    
    好吧,看看这被叫来的,哦,就他和五阿哥永琪了。
    
    很好理解对吧,傅恒和鄂敏指不定都是皇上想要指亲的人家呢。他是汉臣,又兼任着皇子阿哥的师傅!!!好像有什么不对的?!
    
    “先定个封号吧,”乾隆淡淡地说,“纪晓岚,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想想看,叫什么好?”
    
    ‘得!皇上不提玉牒的事儿,也不提给这格格上宗谱,只说封号……’纪晓岚有点搞不懂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好吧,聪明人更要学会糊涂。
    
    那么--
    
    ‘有了!买椟还珠!’纪晓岚清咳一声:“格格从民间而来,正如沧海中的一颗耀眼珍珠,臣看,不如取个‘还君明珠’之意,叫还珠格格如何?”
    
    永琪眼睛一亮:“皇阿玛!这名字好!显得小燕子特别的独特……”
    
    “永琪!”乾隆叫这个儿子来,便是发现他和奴才走的太近,这毕竟是他儿子,他放到自己跟前来,便是存了□□的意思。此时见他竟然抢话,便是有些薄怒了,“朕并未问你话,你插什么嘴?!”
    
    纪晓岚一看,乐了。
    
    这五阿哥平时自诩是唯一一个成年的皇子,颇不把他放在心上。如今,呵呵……
    
    “好了,这宗事定了,纪晓岚,这榆王府当年留下的格格,终于长成,不料前几年病重。朕颇为心疼,便一心只顾着给她养病,忘了她的终身大事。如今却是不能再拖,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尽快选出个文武双全的额驸来。”
    
    纪晓岚低头一算,那格格今年莫不是已经19了?这可是的确拖不得。不过,这要选额驸却是大事……
    
    “朕对此女甚爱之,不想这事儿闹的过大,影响了她是名声。”
    
    “皇阿玛!”永琪突然叫道。
    
    乾隆便看了过去:“如何?”
    
    永琪道:“儿臣有个主意,既不会坏了那格格的名声,又能选到称心如意之人。”
    
    “你且说。”乾隆不抱任何希望地说。
    
    “儿臣觉得,不若把这些适龄且身家合适的人选都安排到御花园,只说皇阿玛想要考校八旗子弟的文武。也说是想选一批御前行走。但实则,咱们可以拉个屏风,让那格格自己也看看有无中意的。”
    
    乾隆听了,也觉得尚妥,便问纪晓岚:“你觉得如何?”
    
    纪晓岚何等圆滑?他纵是觉得有些不妥当,也不会当着五阿哥的面说他这主意有问题,自然是大力推崇。
    
    五阿哥的胸膛便挺的更高了。
    
    ----
    
    这头,瓜尔佳氏还在对雅娴说这事儿。
    
    她这些年青丝已悄然换做银发。皱纹也多了很多,只是这眉眼之间,却充满了祥和:女儿嫁的好,丈夫年老了也收心了。儿子个个很有出息,孙子孙女已经开始做亲,儿媳个个孝顺。此时的她,也能算的上是全福老人了!
    
    若说头几年皇上不留宿坤宁宫她还急过,现在她已经看开了:女儿过的很好!虽不知为什么。但她的眼神不会骗人,处处都是幸福和自得。女儿生的三个孩子也很好……
    
    乌拉那拉家的福气啊,自从孝敬皇后开始,便仿佛再无不好的了。
    
    她念佛的时候,便也会为孝敬皇后烧一炷香……
    
    “主子娘娘啊,”瓜尔佳氏笑着说,“老身老了,眼花了,有些不中用了。可是主子娘娘啊,老身一见着你,便欢喜,便觉得好。见着娘娘好,老身便好了。”
    
    这话说的雅娴心头发酸,她想喊‘额娘’,却不能,只得说:“老福晋只管吃好喝好,要个什么东西,只叫人来说声。十二也十三了。再过一年,他也能上朝了,便能常常见着那布尔和巴克什他们了。”
    
    瓜尔佳氏喜的不行:“那是好!都长大了,那时候见着他,还是个小娃娃呢,抓周抓的是文房四宝。”
    
    “可不么,皇上可想让他抓自己的玉佩了,永璂愣是不看。”说道儿子,雅娴也笑了。
    
    “要说这最会抓的,还是五格格了。”瓜尔佳氏想起了什么似得,捂着嘴笑了。
    
    “老福晋是没见到五格格淘气的时候,简直让人不省心啊。”雅娴道。
    
    “主子娘娘小时候却是很让人省心……”瓜尔佳氏突然流泪了,“连大婚那日都……幸好都过去了。”
    
    雅娴看不得她流泪,却无法亲自来帮她擦拭,只得让伺书将自己随身用的帕子递给了瓜尔佳氏。
    
    伺书递了过去:“老夫人可别哭了,娘娘又要伤心了。”
    
    瓜尔佳氏慌忙抹眼睛:“是老身不好,惹主子娘娘伤心了。”
    
    她又道:“主子娘娘,您可是还有个养女呢,算算那位也19了,若……只怕又有人说道。”
    
    雅娴叹气:“本宫也愁呢,那孩子刚刚过来的时候,还和本宫说话,可之后本宫怀了小五,不知道她怎么了,便再与本宫不亲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过来。只勉勉强强面子上能过去就是了。说实话,那孩子心事太重,无论本宫怎么说转,也说转不回来。”
    
    “这便是养母的难处哩!”瓜尔佳氏道,“那孩子过来的时候,已经7、8岁了。说句不该说的,太后娘娘回来,据说也爱让那孩子过去伺候……唉。”
    
    瓜尔佳氏的话,雅娴如何不懂?事实上,她不仅懂,更知道是怎么回事:太后养了晴儿一个,看上去待晴儿如珠如宝。从不离她的。这点儿说实话,雅娴做不到--她自己亲生了三个尚不能天天带在身边,何况兰馨?
    
    加上太后和其他人都时不时挑拨几句,兰馨本身便又敏感。心头难免有些计较。不然,为什么在婚龄时便病了场?
    
    不外乎是有人说了,她要代替五格格被和亲蒙古。笑话!只要乾隆没疯没傻,她便不可能去蒙古和亲,毕竟她是个王府格格,天下人都看着皇家要怎么做呢。
    
    而兰馨却是钻了牛角尖,总觉得自己要被扔出去做五格格的替代品了……
    
    “横竖她嫁了人便不管本宫的事儿,”雅娴冷冷道,“本宫只管等着皇上,给她找个十分不错的额驸嫁了。”
    
    瓜尔佳氏击掌:“正是这个理儿,主子娘娘只需要给她找个天下人谁都挑不出错儿的额驸便好了!”
    
    ----
    
    话说,这福尔康扔了话,便离家去找他的心上人。剩下提醒了他的福尔泰,便算是倒了霉。
    
    福伦两口子,对大儿子是春天般的温暖,对小儿子那是寒冬般的冰寒。
    
    被痛骂一通的福尔泰低头忏悔完后,出门又换上一副和平时一样的表情,出了府,去龙源楼找他的难友去了。
    
    话说,这福尔泰的难友也挺有名的。
    
    如今的三大异姓王都死了,剩下一个端亲王府虽然有个克善,但克善封的是贝勒,乾隆也仿佛忘了克善身上还有个世袭的爵位般。是故,端亲王府其实早已名存实亡。
    
    但这异姓王,其实还有一个,不过不足为提罢了。
    
    只因,这剩下的一个异姓王硕亲王,乃是个成事有余败事不足的,他自个儿当官当的个是虚职。家里人口又少,加上妾生的,也不过两个儿子。看上去实在不足为虑。
    
    福尔泰这难友,便是这硕亲王的庶子了。
    
    说来也巧,福伦这家子包衣奴才是看不透自己的地位,竟觉得大儿子无比完美,一定是要娶个皇家格格的,小儿子却不值一提。硕王府那家仿佛也看不透异姓王的命运,竟也觉得自己大儿子是要娶个格格,完美无比的,另一个,那是蝼蚁。
    
    其实,就综合原因来说,硕亲王的大儿子其实娶到皇家格格的成功率还很高,因为当了额驸,那便是彻底的闲人了,庶子是不能承爵,若是用一个额驸来换一个世袭罔替的王位。八成乾隆是很愿意的,而硕亲王说不定头一晕,也会答应不要儿子继承王位了。
    
    话说远了,回转正题。福尔泰和富察皓祥这两个都不被家里人重视的小儿子,便是因此成为一对挚友。
    
    福尔泰一进龙源楼便直奔了二楼听涛间,富察皓祥已经摆着小酒儿喝着了。
    
    福尔泰一见他便笑:“你倒是悠闲,怎么,今儿你那个好阿玛没骂你?”
    
    富察皓祥没接他的话,只笑:“你今儿是怎么了?火气这么足,你前段时间不是去随驾了吗?”
    
    福尔泰便坐下给自己斟了杯酒:“不过是陪我那个大哥作死罢了。”
    
    “怎么说?”富察皓祥问。
    
    “你道他怎样?”福尔泰一笑,便将在西郊围场上的事一一说出来。
    
    “你也是糊涂了,他要作死,你却不能陪着去。”富察皓祥皱眉道,“你为何也要去接那些茬子?”
    
    “我不过贱命一条,死便死了,横竖他出了事,我若不陪着出事,也是个死。”福尔泰冷笑,“我倒是羡慕你,横竖你亲娘对你还是好的。”
    
    “她?”富察皓祥便笑了,“她却是个软的,又是菩萨心肠,不过这话却对了,横竖她却是一心疼我的。这点儿我是强过你不假。”
    
    “你却也要想条后路,五阿哥那头是呆不得,皇后怎样?她无论受不受宠,都是皇后,又有两个儿子傍身……”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福尔泰摇了摇头,“就冲着我是五阿哥的伴读,又是魏,哦,令妃的亲戚,还有个……哥哥的份上。她便不会信我。”
    
    他抬头看天:“横竖,是要死的。不若我推推他,死的快点儿,也不疼了。若是真到了那一日,死的爽快便没啥,如果要让我死的受罪,你好歹想办法给我弄点毒药。”
    
    富察皓祥被他一说也伤感了,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长叹一声,举杯:“喝酒!不说这些!喝!”
    
    两人喝了杯酒,忽听地下头有人说话:“小二哥,烦请开个雅间。”
    
    富察皓祥便是一愣,他起身去窗边一看,便笑道:“巧了,是你哥,还带了两个漂亮姑娘。”
    
    福尔泰笑:“哼,果然是追回来了。”
    
    富察皓祥便道:“有隐情?是哪个巷子头的姑娘,还没被梳弄?”
    
    福尔泰道:“少浑说!人家是大家闺秀,听说母亲丧了,来寻父的。”
    
    富察皓祥便笑了:“你逗我!哪家大家闺秀陪个男人抛头露面的来酒楼?哪家丧了母的穿大红衣服还带头花儿?我告诉你,下九流的东西我太熟了,那八成就是个幌子,故意骗人用的呢。”
    
    福尔泰也笑:“人还真是个大家闺秀,天天在我家唱歌。”
    
    “唱十八摸?”富察皓祥打趣道。
    
    福尔泰说:“倒不是,挺文雅的曲子,说什么‘山也迢迢,水也迢迢……盼过昨宵,又盼今朝……’”
    
    富察皓祥便笑着大拍桌子:“这词!这词!好!好!勾弄人勾弄的挺含蓄的,就‘昨宵,今朝’的说,让男人自己想,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竟捂着肚子滚地上了。
    
    福尔泰不理他,只夹了菜吃。
    
    突听到楼下有人道:“岂有此理!人家一个姑娘,你竟不给雅间?”
    
    小二委屈不己:“实在是雅间都没有了。”
    
    又是福尔康的声音:“多谢兄台出言相劝,在下福尔康。”
    
    那人便道:“在下富察皓祯!”
    
    “呀!您就是那位捉白狐,放白狐的王府世子?”福尔康道。
    
    “区区正是在下。”富察皓祯便道。
    
    福尔康立刻道:“紫薇,这位乃是硕亲王府世子,富察皓祯。他是个了不起的,曾年少时捉了白狐,又放了,那白狐却是有灵性,竟三次回头呢。”
    
    于是,便有一女子声音响起:“世子真是心地善良,再下夏紫薇,见过世子。”
    
    “相逢即是有缘!这顿饭!我请了!”富察皓祯道。
    
    福尔康点头:“既如此,在下和紫薇,便不客气了。”
    
    福尔泰侧耳听了个大概,便笑着道:“今儿巧了,你那位好大哥也来了。”
    
    富察皓祥慢慢止住了笑,站了起来,他从窗边上一看:“他们坐大堂里头了。”
    
    福尔泰笑:“哦。”
    
    “那女子,手段真高明。”富察皓祥看了会儿说,“我收回前话,她不是给雏儿。”
    
    “你得了!”福尔泰道。
    
    富察皓祯不说话,坐回来喝酒。
    
    没过会儿,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唱的是:“月儿昏昏,水儿盈盈,心儿不定,灯儿半明……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富察皓祥便笑:“感情那女子竟又唱上了?”
    
    福尔泰道:“都说了人家是‘大家闺秀’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这种事儿?不过,这歌词倒像是她能写出来的。”
    
    富察皓祥道:“还有琴音相合,你大哥竟是个多才多艺的。”
    
    福尔泰道:“不对!”
    
    于是两个齐齐起身,见着一白衣女子,正在抱琴弹唱,身后跟着一佝偻老翁,以二胡相合。那女子头上扎着一朵白花,身上是白衣,表情悲苦。
    
    富察皓祥叹息:“这倒是像个丧了母的了。”
    
    那小二突然跑出来:“姑娘,我们这酒楼卖唱的不能进。”
    
    那姑娘便放下,‘噗通’一声跪在他跟前:“吟霜与爹爹丢了盘缠,要回乡,不得不已卖唱为生,求小二哥宽谅则个……”
    
    小二很是为难:“姑娘快起来,姑娘是不知,我们这酒楼,背后……主子却是不喜这些的。你还是好好去吧。”
    
    ‘砰’富察皓祯拍桌便起:“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情,这么残忍?!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因丢了盘缠,来挣几文钱,你却要活活断了别人一条生路!”
    
    那小二冤枉的很:“小人只是说,这个酒楼不行,但京城之大,还有很多酒楼啊。”
    
    福尔康站起义愤填膺:“小二哥,这便是你不对了!出门在外,人与人之间便理应互相帮助,你这未免也太无情了!”
    
    紫薇跟着站起:“小二哥,我很理解你的难处,可是,做人要宽厚。不能自私,不然……”
    
    福尔泰听了一耳朵,左右不过是‘你无情,你自私,你无耻’。他便笑:“看来,我们的大哥都很类似,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词。”
    
    “我听过一句话,”富察皓祥道,“人总爱用自己去猜度别人。”
    
    福尔泰听罢大笑起来。
    
    富察皓祥又道:“真是白瞎了,我猜他还不知这酒楼背后是和亲王呢。”
    
    福尔泰冷笑:“我怕,即使是知道,他们也能对着和亲王说出‘你无情,无耻’的话来。”
    
    富察皓祥一想,点头:“很对,只怕就算是对当今皇上,他们也敢。”
    
    两人相视苦笑,都在哀叹这辈子怎么被这么不着调的东西压制死了……
    
    ----
    
    福尔康进了宫。急冲冲地便去找小燕子。
    
    正巧小燕子规矩学的不耐烦,竟冲着令妃发了火,令妃被噎的一口气上不来,气晕了。
    
    见福尔康来了,她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直接让福尔康见了小燕子。
    
    福尔康见了小燕子,便说了:“你可知道紫薇!?”
    
    这下可是不得了了,小燕子当即便吓傻了,再被他一诈,什么都说了出来。口口声声直要将格格的位置还给紫薇。
    
    福尔康心头巨震,他安慰了小燕子几句,勉强将她稳住,便去寻了五阿哥和福尔泰。要将这件事说出来,让他们一起想办法。
    
    五阿哥一见到福尔康,便兴奋地说了乾隆要用他的主意为兰馨格格选驸马的事情。又责怪福尔康竟好几日寻不到人。福尔康勉强笑了几声,五阿哥便让他说几个不错的人选。他心念一动,说了富察皓祯,又说了他捉白狐放白狐的事情。
    
    五阿哥大喜,也记下了,准备重点推荐给乾隆。好再得乾隆的几句夸奖。
    
    福尔康就此把话题引到了紫薇身上。又说了小燕子或可能也要嫁人之事。
    
    然后,便说了若是混淆皇室血统,五阿哥竟是要首罪的,五阿哥不傻,当即便白了脸。再一听这格格身份竟然是有误的。
    
    便傻了,问福尔康解决之法。
    
    福尔泰看着这一幕,心头便更寒:‘虽说已经准备好陪着死了,也做足了要推着死的更快些的打算,但,这死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完成昨晚的承诺——让紫薇进宫,我把原本要三章写完的【龙源楼相会】浓缩成了不到2500字的内容。
    
    可是,还是写不到紫薇花进宫啊,无论如何都写不到啊……于是,我要食言了。
    
    于是,我还是两章以内让紫薇花进宫,三章以内让和珅出个场露个面吧。【挥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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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去医院检查,说是眼睛过敏,鼻子过敏,皮肤过敏。
    
    于是我顶着‘过敏患者’四个大字,抱着药离开了医院【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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