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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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眼前的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秦书瑶的心里一阵挣扎，忽然想起自己本来的目标不就是要杀了张明海吗？现在张明海给自己一个如此好的机会，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这一刻，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见秦书瑶的手腕一抖，那在阳光下泛着光的剑已是深深的刺进了张明海的胸口。
伴随着一声惨叫声，一口鲜血从张明海的嘴中喷出，直喷在秦书瑶的脸上，衣服上，血花点点，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进了秦书瑶的心里。
张明海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书瑶，一只手抓着剑身，仿佛仍不相信秦书瑶会真的一剑刺进来。那眼中露出的失望之色，和浓浓的悲哀，让秦书瑶的心再次一颤。
刹那间，秦书瑶有些后悔了，猛然放开手中的长剑，一把抱住了张明海，而这时张明海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秦书瑶的眼泪滑过自己的脸颊，他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了。
这一刹那，有些发愣的不止秦书瑶一个人，那些已经跃上台的族长和一众长老看着躺在秦书瑶怀中，满身鲜血的张明海也是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没想到秦书瑶真的下了杀手，没想到张明海竟然没有躲闪，这么多个没想到换来的就是眼前这样一个结果。
场下的人也是有些惊了，他们在族内虽然几乎人人会武，身手比张明海好的不知凡几，可是却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厮杀，像这种血腥场面很少见，这让他们意识到，原来当两个人持剑正面相对的时候，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那意味着有人要为此付出些什么。
只有站在族长身边的男子发出一声淡淡的笑，却又很快被隐藏。
韩夫人有些失神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此刻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华，那原本显得十分红润的脸也是变得有些青白，愣愣的看着躺在秦书瑶怀里的张明海，仿佛仍然不相信，张明海竟然真的没有躲，就此丧身，那满地飘洒的朵朵血花，是如此的醒目。
秦书瑶此刻正陷入极度的后悔当中，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张明海在她脑海中，似乎变得也不那么讨厌了。
“你怎么会这么傻？你干嘛不躲！”秦书瑶将张明海的脑袋紧紧抱在胸口，口中喃喃的说道，可惜张明海心中期盼已久的，此刻却是无福消受，那一剑直插入他的胸口，剑尖从后背而出，剑身贯穿了整个胸口，此刻剑身依旧插在张明海的胸口。
这时，族长已经从之前的震惊中醒了过来，到了秦书瑶跟前。
“书瑶，先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
这突然地一个提醒，立即让秦书瑶精神一震，手连忙向着张明海的鼻尖探去，当下感应到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息，眼睛不由一亮，抬头看着眼前的族长，用乞求的语气说道：“族长，他还没死，求求你救救他吧！”
族长看着眼前带雨梨花般的秦书瑶，心里不由一叹，他不仅是这一族的族长，还是秦书瑶的师父，秦书瑶从小父母双亡，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而他儿子跟秦书瑶可谓是青梅竹马，儿子对秦书瑶的感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岂会不知道。他也很想促成这件事，但是出于现在他们年龄还小，而且对秦书瑶的喜爱，不想让秦书瑶因为自己的关系而选择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一直在拖着没说，现在看来，儿子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这个张明海在秦书瑶心里的位置可不小啊！
不过，此刻却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最关键的就是如何救治张明海。
“你把他给我吧！”在张明海的脸上打量了一会儿，族长说道。
秦书瑶闻言还有些留念的看了看怀内的张明海，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张明海转到了族长的手中。
族长在张明海身上仔细检查了一会，脸上的皱纹逐渐舒张了开来，在秦书瑶和一旁的长老们期盼的眼神中缓缓说道：“还好，这小子命还真大，剑就擦着心脏过的，只要处理得当，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这拔剑的时候得小心点，如果再往边上偏上一点，那就很难说了。陈长老，待会你来拔剑吧！”
陈长老看着张明海那嘴角上的血，默默的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传承数百年的家族，中医是十分必须的，比起现在外面的那些老中医，他们传承了更多的经验，有更多的秘方，对于创伤有独特的见解。
像张明海这种情况，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处理起来并不惊慌，一切都井然有序，不到片刻，就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陈长老拔剑了。
张明海仍旧处于昏迷当中，只是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秦书瑶一脸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明海，衣服上的血迹都没精力去理会，鲜红点点印在白衣上，显得尤为刺眼。
“我拔了！”陈长老手轻轻的握住了插在张明海胸口的剑柄，沉声说道。
待得族长在旁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深吸一口气，一只手牢牢抓住剑柄，猛的一用力，向外拔去，一股强烈的疼痛顿时使得本处于昏迷当中的张明海惊醒了过来，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伴随着张明海的嚎叫声，剑身已是被陈长老径直拔了出来，带起一股鲜血飞溅而出。
再看拔剑的陈长老，此刻额头上竟也密布了一层薄薄的汗，不过脸部却是舒缓了开来。
韩夫人和秦书瑶正待上前查看，族长早已是抢在了前面，查看起张明海的伤势起来。
“还好，没有损伤到心脏，给他敷药吧！金长老。”许久，族长才面露喜色的对着一个头发徐白的老头说道。
“恩，就交给我吧！我保证三个月他就能蹦蹦跳跳了。”金长老信心满满的说道。
“那也就是说他没事了？”秦书瑶一步走上前，盯着金长老说道。
“只能说没有了性命之忧，具体能恢复的怎么样，还要看他本身的身体。人到了我这里，你们就放心吧！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金长老看了秦书瑶一眼，这才慢慢说道。
“那他以后会不会受影响？”秦书瑶接着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好了，现在他需要休息，闲杂人等就出去等待吧。”族长看着已经一脸苍白的张明海，沉声说道。
族长发话了，顿时有有人应声喝道，不到片刻，杂乱的气氛再次变得井然有序了。
只是韩夫人和秦书瑶仍旧定定的守在床边上。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张明海。
不过，这些张明海都看不到，在拔剑的瞬间，他虽然醒了过来，不过是被痛醒了，但那阵剧痛缓和了一些的时候，又再次昏了过去。
张明海仿佛做了一个很久的梦，梦里许久未见的父母出现在了面前，自己那个时候还是孩提时候，稚气的脸上满是喜悦，父母两人满脸温馨的看着自己，那个时候，父亲身体还是好好的，天蓝蓝的，父亲会把自己举起来放在脖子上，母亲会在自己身后追着跑。
可是玩着玩着，天却突然黑了下来，一阵狂风暴雨袭来，父亲的身体忽然倒了下去，自己也跟着倒在了地上，母亲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满脸都是惊恐，那雨下着下着就成了血雨，滴滴答答的打在自己的脸上，直到自己的口鼻完全被掩盖，这才猛然醒了过来……
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张明海大口的喘着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直接坐了起来，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浑身黏黏的，显然已经被汗水浸湿。
“你怎么了？”一个温暖的手将张明海的手给握了起来，伴随着一阵温声软语。
啊！
张明海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身体向着身后倒去，一只手适时的接住了张明海的身体，缓缓的放了下去。
“我没死吗啊？”张明海有些茫然的说道。那双手的抚摸让他的心平静的不少，也看清了眼前的人，竟是秦书瑶。
“恩，你不要说话，好好躺着。”秦书瑶柔声说道，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小妻子一般满眼柔情的看着张明海。
“我这是在做梦吗？”张明海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那个高傲的女子竟然就坐在他的身边，一只手还握在自己的手上，是那么的温暖，温暖的有点像梦中。
“不，你不是在做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秦书瑶看着张明海那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过，却还是露出温馨的笑容，将张明海的手握得更紧，噙着眼泪说道。
“恩，好痛。果然不是在做梦，那肯定是我认错了。”张明海这时也仿佛被提醒了，胸口一股钻心的痛顿时传来，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秦书瑶闻言一阵气急，自己在他的心里就是这么难接触的一个人吗？就这样了还不敢相信，但是心里却是却是对张明海多了几分柔情。
感受着秦书瑶手心传来的温度，那曾经朝思暮想的脸庞就在自己的眼前，满脸柔情的看着自己，张明海忽然感觉真的好像在做梦，只不过之前那个梦是从美梦变成噩梦，而现在这个貌似开头也是美梦，就是不知道后面会怎样。
“我饿了。”张明海还在细想间，肚子却是很争气的叫了起来，张明海当即说道，眼光一直看着秦书瑶。
“呵呵，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等会啊！”秦书瑶也是听到了张明海的肚子在发出抗议，当下甜甜一笑，放开张明海的手站了起来。
直到秦书瑶的手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手，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张明海越发觉得这应该是个梦，总会有梦醒时分的。
不觉间，张明海感觉又是一阵疲惫袭来，就连腹中的饥渴和胸口的疼痛都丢在了一旁，再次头一歪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张明海发现出现在视线之内的还是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总是一脸柔情的看着自己，张明海的心颤抖了，他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并没有在做梦，只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他害怕再受到伤害，秦书瑶那一剑让他真正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只差分毫，他就要丧命于秦书瑶的剑下。
秦书瑶也不着急，总是温柔的看着他，为他做着各种事情，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空气似乎都变得凝聚了起来，成为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两人中间。
张明海还是感觉很是疲惫，睡觉的时间总是多于清醒的时间。
这样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不过三天时间，张明海就已经能在床上自由活动了，这种恢复速度让秦书瑶都有些目瞪口呆。
而已经能自己下床的张明海，自然不再需要秦书瑶的照顾了，只是这几日来，两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双方都没有说破，仍旧这么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