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崩坏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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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的太阳慢慢西斜，落日的余辉洒落在主干道上，两边的梧桐树也拉出长长的影子，落在陆陆续续从星空演学场走出来的新生们身上。
杨凡的目光落在这群新生身上，经过三天的《法典》学习，新生们整体的精神状态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雅纱的身上虽然有了一些察觉，可杨凡毕竟不算是完全的伊苏人，他甚至没有对创世神最虔诚的信仰。
这样的杨凡，很难切身的去体会，当创世神留下的《法典》告诉他们，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吸引异世界的英雄们在伊苏世界停留更长的时间，获得更大的满足感时，觉醒npc对自身存在价值产生动摇的感觉。
只是经过连续三天的浮光幻影信息传输，杨凡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又有进步，才会对周围人群中弥漫的复杂情绪和心情有所感应。
为什么要让npc们知道这些事情呢？
略一思考，杨凡已经明悟，一定是因为觉醒的原因。
在源力村的时候，杨凡就了解了对npc而言，有觉醒和未觉醒之分，已经觉醒的npc既然有了自我意识，自然会去思考自我价值，存在的意义，这种人生的终极问题。
为了让伊苏世界的运转可以符合创世神的设定，掌控觉醒npc的意识形态就成为了必须做到的一步。
考虑到能够进入联盟之光学院的都是精英，也许世界的真实对于最顶层的阶级，是必然要进行展示的呢。
就是不知道，接受了这样的灌输之后，这些新生们的心理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突然，一阵喧闹声从前方传来。
主干道的正中央，一个七彩的迷幻拱形门横跨而过，光华流转的标语悬浮之上：“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它不美丽，但你将会喜欢上它。”
拱门之后，主干道的两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建起了一排排的简易小屋，各种演示屏、宣传板、条幅、商品介绍，还有榜单，乱七八糟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学习《法典》的星空演学场在学院南边的主楼内，而提交目标领取学习计划的创世系统终端在学院最北边的禁闭领域内，中间要步行通过大约两公里长的主干道才能到达。
老生们显然早有准备，完全抢占了这两公里长的主干道两边每一处位置，准备的就是抢在新生提交个人目标之前能够拉到合适的新生进入自己的社团。
“想掌握元素的力量吗？想拥有火样的热情，冰样的冷静，土样的厚重，风样的空灵吗？欢迎加入学院第一大社，魔法研究社，本社是由著名的大魔法师麦迪文所创，拥有最悠久的历史，当代社长是学院第一天才，学生会长凯瑟琳大人，欢迎致力于学习元素力量的新生们加入魔研社。”四种不同元素的迷你精灵举着广告牌在一座魔法塔样的店铺前做着广告，轻灵的元素之音在反复的播放着魔研社的宣传语。
“剑，乃百兵之帅，勇者之心，身为剑士，当一心追求剑道终极，舍剑之外，再无他物。”一把巨大的霜之哀伤造型的双手巨剑模型斜斜插在一个店面前，“剑道社招新”的条幅横拉在上。
“迎风拂拥者生，逆风拒抗者亡。”愿风指引你的道路，弓箭社招新。
……
开始的几个店面，看起来还像模像样，规规矩矩的，至少没有脱离伊苏世界战斗风的感觉。
艾琳甚至对加入弓箭社有一些动心，但看到里面多是一些暗夜精灵之后，仿佛有什么不愉快的记忆浮现，打消了这个想法。
几人继续漫步在主干道上，权当作是欣赏热闹。
可是很快，画风就完全脱线了。
“身体的大小不是重点，心胸的大小才最重要。萝球社诚邀萝莉一起打篮球！”
几个蹦蹦跳跳的侏儒小萝莉围了上来，牵着凡妮莎的手，一定要她加入萝球社。
“风王结界！”
见她们纠缠不清，搞得凡妮莎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雅纱直接放出一阵风墙，将几个小侏儒萝莉挤了出去，飞旋的气流刚刚好刮起了她们的裙角，带来了一阵惊呼。
“洪荒宇宙流，一子定天元。你想探寻神之一手嘛，欢迎加入黑与白的世界。”一个头戴黑色尖顶帽，身披宽松日式白袍的矮人不停的跳着。
“哈哈哈哈”
杨凡实在忍不住，拍着胸脯大笑出声，一个粗壮的矮人打扮成了sai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
“清一色、大四喜、国士无双、岭上开花，明星女神三缺一，欢迎您的到来。”
“宇宙中的巨大机甲，才是每一个少年的憧憬，欢迎加入高达社，美女与您一起造机甲。”
“属性之力才是能量的源泉，不论马尾、傲娇还是中二病，唯有卖萌才是世界的正义，欢迎加入恶意卖萌社。”
“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在你们中间。欢迎加入弹丸论破俱乐部。”
“注定要成为海贼王的少年啊，与我们一起去探索大漩涡中的伟大航路吧。”
……
越走越是忍俊不禁，杨凡实在是憋不住笑，深深的怀疑，现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穿越了，即使原来的大学里面，社团也没有搞成这个样子啊，这里的cosplay也太敬业了。
松蕾挥手向杨凡释放了净化术，但毫无效果，完全没法阻止杨凡的发笑。雪音翻出了一个有着大大仪表盘的方盒子，摆弄了几下，表示周围完全没有致幻药物或毒气。
看到她们这样，杨凡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们不觉得他们这样很……”说到一半，杨凡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艾琳他们显然根本不知道这些社团在表演什么，而自己是因为穿越前是个死宅才会了解这些二次元的文化，可这里是联盟之光学院，这些老生们又是怎么会知道死宅文化的呢？
“是不是很惊讶？”
突然，带着黑色礼帽，一身笔挺西装，打扮的英俊帅气的小青出现在众人面前。
“作为会长大人最忠实的仆人，照顾好艾琳大人不要误入歧途，当然是我的责任。”小青冲着艾琳一笑，“还是先去创世系统终端吧，我们边走边说。”
不知是因为凯瑟琳的声望，还是小青自身的实力，有了小青在前面带路后，周围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招新社团，终于不敢再围上来，只是更加卖力的叫喊。
自从联盟之光学院开始执行新生入学要先接受法典教学之后，每年都有大量的新生在接受教学内容后对自身存在的意义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除了极少数由于与之前的信念冲突过于严重，精神崩溃之外，绝大多数新生都陷入了一种非常迷茫，对未来不再拥有梦想、希望和期待的状态。
于是，一种堕落的享乐主义开始在校园内蔓延开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诸神要这样做，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诸神会对这种享乐主义毫无反应，任由其在校园内扩散。
但是很快，这些学员们就发现，他们自己所追寻的放纵与快乐，竟然跟英雄们的欲望是那么的相似，或者更正确的说法是，异世界的各种文化和娱乐对伊苏世界的npc竟然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而关于异世界的资讯，完全来自于学院内的各种设施，尤其是图书馆。
各种来自异世界的奇异故事，连载影视，小说动漫，甚至包括一些游戏很快让这些失去了人生目标的学员们沉迷其中。
当学员们慢慢沉迷于异世界的文化之后，诸神开始对学院内的设施实施分级管理，要获取更新的咨询，就要使用学院贡献点。
为了获取贡献点，好维持进一步享乐，这些精神已经崩坏，失去了人生目标的npc，也会应学院的要求做一些简单工作。
但经过多年的发展演变，贡献点已经成为了学院内的标准流通货币。
因为每一名新人入学后都会获得100点贡献点，包括新生代来的仆从，所以他们才会在这里拼命的宣传拉拢新人入社。
“你们看那些宣传板最角落的小字。”小青随手一指。
果然在每一块华丽诱惑的宣传语句下面，不起眼的角落里都有一句：“入社需要缴纳会费xx贡献点”的字样。
这些人的精神已经彻底崩坏了，完全不思进取，他们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满足最低级的欲望与享乐，因此，这条大道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崩坏大道。
现在学院每年要入学近2000人，可是真正能够毕业离开的人却那么稀少，就是因为绝大多数人在认清了世界的真实之后，不认同“为英雄服务”这个伊苏世界的基本原则，转而只是追求个人的享乐。
“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这样堕落的，”小青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几位小姐真的很漂亮呀。”
世界的真相虽不可爱，坚强的内心不会崩坏，坚定的信念指引方向，勇敢的npc啊，我们应该追寻的，唯有进击、进击、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