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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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在三区出现片刻就引起小范围骚动，这种事景琛无从知晓，刚踏上封魔城土地，他就去领了个任务。
嗯，与斩天渊有关，方便传送去九区九地，寻找那仅有一面之缘的金大腿。
离开短短数日，小镇中还有人能认出景琛，见到图固并不难。
小镇最高的庄子里，下面景致尽收眼底，漫天黄沙中偶有游荡异魔走动，透出无边萧索。
“是你呀。”觉察到有人靠近，图固靠着摇椅半睁开眼，笑得和蔼，“怎么有空来看我老人家。”
瞧话说的，才几天功夫，怎么像十年八载没见。景琛无力翻了个白眼，倒也不惧怕像图固这样的老人，到他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我想与您谈件事。”景琛一本正经，声音微沉，“与探索魔陷有关。”想了想又道，“我回了趟大联盟，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好的变化。”
图固阖上的眼再次睁开，眼中闪过精光，“你指伪魔陷？”
“原来您知道。”
图固站起身，“进屋说吧。”
景琛抱着阿修罗，顺从起身跟上。
半刻钟后。
“什么？!”图固再不复往日淡然，老脸微微潮红，忍不住在房里来回走动，“你说能炼制出探索魔核的器物，可是真的？”
无怪他激动，每年死在前线战场的人无数，其中光探索魔陷的人就占三成。
现在大联盟中又多出像伪魔陷这样不知何时会爆炸的变数，管理层有多少个日夜未安然入眠，长老们都愁白了头。
乍一听景琛说出这个消息，图固如何还能坐得住，哪怕目前仅只有一个构思。
“我原只有三成把握。”景琛顿了顿，抚了抚怀中安然睡去的阿修罗，“加上他有八成，只是需要点时间和材料。”
“这点绝没有问题，我们会全力支持你。”图固走到一旁拿出传讯玉简，对那头说了几句话，才转过身来对景琛道，“你稍候，事关重大，我找个人来。”
两人坐下继续喝茶，期间图固问了一些有关天火阿修罗的问题，都是上次不曾提及的，毕竟那算是个人机缘。
但这回不同，关系到魔陷探索，必须慎重。
景琛自然不会傻到将阿修罗再成长下去会烧毁一界这种事说出来，只表示天火是吞噬异魔出世，对魔陷里的能量比较敏感。
并在接下来的闲扯中，顺利将话题转到了炼制探索魔核用的器物材料上。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嘹亮凤鸣，清脆极具穿透力。
“来了。”图固起身，对景琛笑道，“你随我出去瞧瞧吧，他每次来都会闹出大动静。”
怀中安睡的阿修罗被叫声吵醒，揉揉眼打着哈欠，搂着景琛脖子蹭了蹭。
“好，好大一只鸟，是异魔的变异种吗？”
“蠢货，那是妖兽凤凰，堪称神兽！是鸣凤尊者啊！”
巨大兽型两翼张开足有千米，高空投射下的阴影将整个盘山小镇遮住，一路滑翔而下，伴随着嘹亮的凤鸣，传出数千里。
地面的异魔多在兵级，受凤鸣影响捂住双耳，一丝丝黑气从体表溢出，泄露出来的魔气越来愈多。
便见九区九地与斩天渊所在交界魔气与瘴气交汇，弥漫开灰色大雾，絮状气团逐渐增多，飘荡游离其中，异魔与异魔相隔几步已然看不见对方。
“怎么回事，是瘴气吗？”
“你们能看见什么？”
小镇最高处的庄园里，从此处往下望，最开始能见到隐约的异魔身形，几个呼吸后，连同凤鸟一同消失在灰雾中。
“什么都看不见！”
异魔叫声却接响在耳边。
小镇里的人如被蒙住了双眼，若非防御的能量罩将瘴气与魔气隔开，估计他们现在也会同外面乱窜的异魔一般分不清方位。
一道火焰倏降，火舌拍开瘴气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火焰，紧接着，周围灰雾似被点燃，以极快速度蔓延开来。
异魔的惨叫声更是接连不断，灰雾似乎更浓，那些颗粒是火焰燃烧后的灰烬和尘埃。
“谁，谁看清楚了吗？”所有人全都朝小镇外张望。
凤鸣声再次响起，这次略有不同，高昂而绵长。
随着叫声传来，天光初开，灰雾破开一条裂缝，众人齐齐仰头，一道巨大黑影盘旋直下，瘴气随其翅膀挥动消散。
平原坦露出来，黄沙之中火焰似从未出现过，而原本游荡在外的异魔如今不见一只。
“将上方的防御罩打开。”图固朝一个方向道，也不知在跟谁说。
大风倒灌，带着风尘和沙粒。
阿修罗紧紧抱着景琛，咿呀两声望向天空。
大鸟落下，才看清是一只七彩的凤，身形优美，毛色亮丽，在快要接近地面时不断变小，最后成一个人形。
景琛眨眨眼，心叹，又一个美人啊。
要问他上一个是谁，自然是岚。
但这人与岚不同，容貌俊美，全身气息却极其张狂，带着张扬不容人接近的傲气。
“你还真是。”图固苦笑，“每一次来非得如此阵仗吗。”
凤无咎眼眉狭长，波光流转，一道余光似能摄人心神，“是你让我尽快赶来。”
从大联盟中央区到九区九地，固然有传送阵存在，他们这些天级以上的修士却不能用，否则会使能量失衡导致传送阵损坏。
故而，唯有用本体飞行过来用时最少。
“商议如何？”凤无咎一身青衣，布料不是寻常，似用羽翼织成，片片连接无缝，精妙非常，衣衫的下摆缀有七色羽毛，同样是细小一圈，别具风情。
“就是他？”视线落在景琛身上，凤无咎轻咦道，“你我可曾见过？”
美人在跟我搭讪！低沉悦耳的声音让景琛忍不住摸耳朵，琢磨怎么能让回答显得与众不同点。
“啊。”凤无咎细眉一挑，神色恍然，“古剑尊者有回来找商议地元宗之事，那时你可是与青龙尊者还有另一位小友站在古剑楼上？”
“！”景琛努力回想，刚到大联盟遇到地元宗的人袭击，他醒来时是在古意灵楼，好像也只有那么一次是跟青龙和凌奕一起在古剑楼。
“在下鸣凤尊者凤无咎。”
景琛嘴角微抽，是有点印象了。无外乎是古意找人告状没谈拢，那句“凤无咎我□□大爷”真是记忆犹新。
“必须不在，晚辈从未到过古剑楼！”景琛肃然道。
凤无咎莞尔，一阵轻笑，“小友当真有趣。”
“你同古意那暴脾气认识？”图固惊奇，见景琛满脸写着“我什么都不知道”，失笑道，“也罢，先进屋吧。”
说实在，炼制探索魔核的器物，除风祭外其他没人能帮上忙。
交谈一番后，景琛同两人要了一间不受人打扰的炼器室，以及一些风祭提到的材料，便进入研究状态。
屋中剩下两人。
“此事你一人即可办妥，何须召我前来。”凤无咎抬眼，望向对坐笑呵呵的老人。
图固正捉着一把花生米，一粒粒往嘴里抛，“非也非也，你可看到他怀中孩童？”
“所以？”明眼人都不会视若无睹吧。
“那是天火。”
“咦。”凤无咎听到天火化形只是稍稍惊讶，无怪他总觉小孩气息怪异，还以为是自己刚变回人形，感知偏差，“难怪。”
“是怪，你来之前我与他谈过两回。”图固丢进一粒花生米，“那小孩的名字，听闻是叫阿修罗。”
凤无咎身子一震，“两百年前自毁的阿修罗小世界？”
“呵呵，你们年轻人就是记性好。”图固一笑，“我也是上回他走后才无意想起。”
“那又如何。”短暂震惊后，凤无咎稍稍放松下来，“不过巧合而已。”
“难道你对阿修罗小世界自毁不好奇吗？”图固一脸“我以为你懂我”的表情，“八道灵纹具化的小世界，理应不在消减的范围。”
“死不足惜。”凤无咎冷哼一声。
“唔，我去过一趟。”图固摇摇头，似在追忆，“那里与菩提小世界是两个极端，我以为的最恶者，没想到有更恶者，其实阿修罗小世界自毁，对地符界也是好事。”
凤无咎最看不惯就是老人磨磨唧唧不说正题，“既是如此，那你又拿来说什么。”
图固微微一笑，兀自感叹道，“所以我以为，天地中自有一条评判善恶的准则，任何人不能超过这条界，否则会有很可怕的果，如阿修罗小世界的自毁。”
凤无咎，“……说重点。”
“你们这些年轻人，难得来一回，就不能听老人家说说家常。”
尼玛谁家的家常是跟一界自毁有关的？！凤无咎就要起身，“既是无事……”
“有，很重要！”图固指尖一粒花生米弹出，“符器降生必有异象，何况这是探索魔核的符器，你为玄级炼器师，坐镇此处可以帮小友遮掩一二。”
感情就是找一个挡枪的。凤无咎冷冷道，“你也知我是玄级炼器师，数百年来对炼制探索魔核的符器都毫无头绪，又怎知他一定能成。”
在图固传讯来时凤无咎的确也有些激动，才动用真身前来，没想到看到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还是个带着孩子的——虽然是天火化形。
“直觉。”图固慢条斯理道，“你不会计较他是古意门下就不帮忙吧。”
“！”凤无咎，“他说自己不是。”
“半年间古意大弟子来来回回几趟，不就是想找那个消失在天火洗礼中的师弟，听闻还是个炼器师，如今小友带天火回来，不正好都对上了。”
凤无咎面无表情，长袖一挥又坐了下来，“让我帮忙也不是不行，但在我将他送出异魔渊之前，你不能把消息透露给那老不死。”
“成交！”啧啧，还说自己不是在记仇。图固将剩余花生米倒进嘴里，心叹道，那位大弟子对不住了，谁让你有个不靠谱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