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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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空间，审判庭。
轮回空间的审判庭屹立在宇宙深处，远远望过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圆柱体，走近了，才能发现，在这栋圆柱体一样的大楼墙壁上，有无数游动着的符纹。
这些活物一般的符纹是构成这座审判庭的根本动力和核心。审判庭没有表面上的门和窗，只有受邀前来参与审判的轮回者，才能被其外的游动着的符纹传送进去。
审判庭内看起来并不宽敞，正中央的空地上有一张黑色的长方形桌子，观众席上甚至没有像样的座位，只有一层层阶梯呈螺旋状绕着大楼内部盘旋而上，直至大楼的顶端。但无论如何，这些的“座位”在许多轮回者眼里还是十分狭窄的，绝对无法容纳下五万个轮回者，尤其是许多高阶轮回者习惯性地霸占更好的更宽敞的地方。
然而当这些轮回者们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些看起来狭窄的阶梯嵌套了一个又一个小空间，这些能让任何人进入的小空近乎完美的稳定。
这对于轮回者尤其是低级轮回者来说堪称完美，因为这些对于两三个轮回者来说还算宽敞的小空间既稳定又私密，坐在里面谈话还能确保不被高阶轮回者听到，就算有人非要偷听，也只能听到类似苍蝇发出的嗡嗡声，这让平素说话一只小心翼翼的中低级轮回者们十分惊喜。
审判罪人的时间还没到，许多轮回者开始私聊了，话题无非是两个，一是沉寂了几千年的审判庭居然开启了；二是被如同隆重对待的轮回者究竟犯了多大的过错。一时间，审判庭内充满了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渐渐地，审判庭内的光线越来越低，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在正中央。
玄深的身影忽然出现，柔和的光线打到他那张俊美清冷的脸上，让在场不少女性轮回者发出小小的惊呼。
玄深站在那张桌子后面，他抬起手，缓缓下按。
身为审判团团长，玄深在轮回空间的声望十分高，他刚刚抬起手，审判庭内嗡嗡嗡的动静立刻消失了。
玄深没有一句废话，确定五万个席位都坐满了以后，直接宣布开庭。
“咔”的一声轻响，玄深身前的空地上一阵扭曲，一个罩着黑布的方形物体出现在空地上，黑布流水般滑落，露出一个两立方米大小的囚笼。
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黑色囚笼在光线下反射出幽蓝色的光，囚笼没有门，看不出是怎么把犯人塞进去的。
坐在笼子里的犯人微微低头，惨了几根银丝的头发柔顺地垂落到地上，他的双眉不疏不淡，恰到好处，让人想起清晨雾气氤氲中的远山；他的鼻梁线条高挺流畅，挺直却没有半分锐利，他的唇瓣是淡粉色的，透出些许苍白，多一分过厚，少一分过薄，形状也好看得令人叹息。他的双眸紧闭着，垂着头的样子显出几分虚弱，看上去温和、无辜、无害。
没想到这个犯人长得这么好看！安静下来的审判庭又一次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却因为小空间的阻隔，没人听清他们到底讲了什么。
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响，玄深听不清他们说什么，面上也没有露出半点烦躁和不悦，他缓缓开口，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审判庭内，瞬间让这些人从对临诀容貌的惊艳中回过神来，“这个人是临诀，系统编号0513。”
临诀？是他！就是那个在轮回空间悬赏一千万的第一通缉犯！他被抓住了！
嗡嗡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悬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不妨碍他的审判。“大家应该都知道临诀犯下的是什么罪行。可以导致数个位面崩塌，杀害无辜轮回者，发射错误信息，导致轮回空间折损一万精兵，按照轮回空间的规则，应处以极刑。”
极刑？什么是极刑？就是将其魂魄强行抽出，放进轮回空间的能量周转站内，日日夜夜抽取他的灵魂力量填补轮回空间的消耗。普通轮回者的灵魂被那些特制的仪器稍稍碰一下都会痛不欲生，更何况是用最钝的刀一点一点割取，知道完全消亡。临诀的灵魂力量太强，这也就意味着要承受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的痛苦折磨。
观众席上顿时发出了一阵十分整齐的欢呼声。
听到审判结果，又看到现场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甚至有些人还一脸兴奋的样子，池渐有些不忍，他坐在观众席上，望着坐在囚笼里，一动不动的临诀，有些怅然地对着系统精灵8534说，“没想到大魔王做人这么失败，他被判刑了，却没有任何人为他说话，大家都在叫好。”
8534的声音依旧机械地冷静，“这很正常，因为任何一个轮回者都不会希望自己好好地做任务的时候忽然被无辜地杀死，然后被对方夺走自己的身份，驱使自己的系统精灵去做坏事。也不会希望自己努力奋斗的时候，家乡忽然被人毁掉了。临诀走的是一条不被绝大多数人认同的道路，注定了他永远孤独。”
池渐的目光一直落在临诀身上，闻言有些发怔，“可是8534，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只不过是把主角弄死了，那些世界就这么崩溃了？这真的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世界为绕着一两个人运转？因为特定的一两个人的消亡就毁灭？”
听到池渐的疑问，8534静默了一会儿，片刻后它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行动了。”
闻言池渐惊得跳起来，一下子把刚刚的疑问给忘了，“对，我现在就得行动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大魔王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8534：说的好像你不出差错大魔王就会放过你似的。
系统总部的另一个地方。
0513还是那副草偶的身体，它跟在一个人的身后，一蹦一跳地往前走，背景还是浩瀚无垠的星空，0513每一次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片刻后才会消失，虚空中有一条看不见的路支撑着他们安全地行走在宇宙之中。
“0513，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一直被临诀控制，而总系统却一直没能发现。”说话的是个相貌英俊的青年，他有一双金色的眼睛，说话时神情温柔，语气柔和，看上去没有丝毫攻击性，不过0513知道这人的强大，他身上穿着的白色袍子上有特殊的盾牌标志，这是管理者亲卫团的象征。
能做管理者的亲卫，这得多强啊！0513想，据说轮回者中等级最高的七级只能勉强跟他们打成平手。听到这个亲卫带着些许歉意的安慰，0513连忙回应，它抖了抖头上良配又细又长的草叶子，酝酿出几滴眼泪啪啪啪地掉了下来，“我从来没有想到临诀那么可怕，呆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根本看不到希望，没想到总系统还记得我，我真是太感动了呜呜呜呜……”
见到0513感动得哭了出来，青年的目光更加柔和，他安慰道：“没事，你放心，总系统一定会将植入你程序内的病毒清理掉，你再也不用受控于临诀了。”
“恩恩。”0513积极地点头表示感激，在青年看不到的地方却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做了个高难度的翻白眼动作。
与此同时，坐在笼子里的临诀睁开眼睛，他看向观众席上的轮回者，眯着眼睛，有些渴望地舔了舔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