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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图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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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图谋天下
    
    侯希白心中涌现万千遐思,他实在没有想到此时此刻遇上的两位故人竟然有着如此出乎意料之外的身份,而且更没有想到他的身份和这两个人的身份出乎意外的形成了对峙的格局……
    
    魔门两派六道,但凡是年岁大一些的人都应当知晓祝玉妍和昔年邪王石之轩的事情,昔年石之轩负了祝玉妍,却娶了慈航静斋的弟子为妻,而祝玉妍的师尊也正是因为这件郁郁而终,因此祝玉妍发誓一定要除掉邪王石之轩,因此以自身的天赋,精彩绝艳的创造出了一式无匹高明的招式,以至于成就魔门八大高手之首之名。
    
    他是花间派的传人,唯一传人。而石之轩则是现任花间派的掌门,可眼前这两位则是阴癸派的人,因此此时此刻两派的人遇见岂非只能争锋相对,不死不休?
    
    他实在不愿意和这两人动手,可即使不愿意又如何呢?他只能做好动手的准备,因此他开口了:“魔傅准备如何?”
    
    言语落地他就已经准备好随时出手,也准备随时逃命。
    
    从刚才婠婠身上流露出的气息来看,这个女人的武学造诣一丁点也不逊色于他,这个人就已经是极其难缠极其可怕了,何况还有一个一直以来武学不知深浅,在他看来深不可测的魔傅呢?他实在没有把握可以在两人合力之前取胜,他心中已经准备好交手,同时也向着如何逃生。
    
    这种想法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等浮现到第三次的时候,车厢的车帘忽然拉开了。
    
    拉开车帘的手是苍白的,这并不是婠婠的时候,他仔细观察过婠婠,在他看来婠婠的手远比这只手要晶莹,而此时此刻这只手的表现却只是苍白而已,因此又如何可能是婠婠得手呢?车厢内如果没有别人那就只有一个人了:魔门墨傅。
    
    车帘被拉开,一张略微有些病态的面颊出现在侯希白的视线中,那人对着侯希白微微一笑,问道:“你喜不喜欢动手?”
    
    侯希白先是呆了一下,不过他是一个很潇洒的人,因此很爽快的摇头道:“我这个人在能不动手的时候尽量不动手,除非非要动手才会动手。”
    
    那人轻笑:“因此此时此刻在你眼中看来现在已经到了非要动手的时候不可了?”
    
    侯希白轻轻摇晃折扇,他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那人摇头:“不是,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动手的人,我这一生也很少动手,而且在我看来今日这件事并非除了动手便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了。”
    
    侯希白怔了一下,问:“还有法子?”
    
    那人道:“是的,还有法子,你如果想要明白这个法子你就需要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此时此刻除了动手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侯希白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睿智的人,可此时此刻他也有一些揣测不透这位魔门魔傅的心思。
    
    那人又笑,道:“我从你的神情中看出你似乎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是的,你认为我们除了动手没有其他法子了是因为你师尊邪王石之轩和阴癸派宗主祝玉妍之间的仇恨,因此我们没有法子不动手,可我告诉你我们其实还是有法子的。”
    
    侯希白道:“什么法子?”
    
    那人道:“我希望你像邪王传达一句话,不管你什么时候传达给他都可以。”
    
    侯希白问:“什么话?”
    
    那人道:“有一个人想要让他看一柄剑,一柄杀人的剑,有一个人想要让他看一个人,一个准备杀人的人。”
    
    “什么剑?什么人?”侯希白接着道:“那柄剑可是你的剑,那个人可是我师尊?”
    
    那人点头道:“是的,虽然我并不想和你师尊为敌,只可惜你的师尊却偏偏已经与我为敌了,因此我这个不想出剑的人也只能出剑了。”他说完就合上车帘。
    
    侯希白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笑靥如花的无双容颜,看了一眼那已经很疲惫的苍白面孔,此时马儿已经嘶吼,熊霸天驾驭着马车直接从他身边经过,并没有半点留恋。
    
    这时候侯希白才忽然注意到了熊霸天,这个高大雄壮的汉子,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巨大至少有四五十斤重的大铁锤,这时候他已经忍不住苦笑了,他忽然发现倘若刚才这位魔门魔傅一定要出手对付他,那他应当已经死了,绝对没有一丁点机会逃生——一个寻求逃生的人却忽视了一个不能忽视的人,这个人除了死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法子呢?
    
    他忽视了这个为墨清池驾车的车夫,因此刚才墨清池要对他出手,那他的结局也就一定已经注定了,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改变……
    
    ——
    
    清冷的宫殿,清冷高贵的人,一个女人。
    
    一个面上遮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女人坐在一张玉椅上,全身上下流露着令人不敢直视的锐利,那并非是刻意流露出来的气势,而是日积月累积累起来的气势。
    
    在这片地方没有任何一个人,哪怕胆大包天的狂徒也没有谁敢直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仿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任何一个人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仿佛都卑微无匹,卑微到尘土中去了。
    
    旦梅推门走进了这座阴沉冷森的宫殿,见到了这位高高在山的女人,她在外人眼中是阴癸派极其有权势的人,可此时此刻在这个女人面前仿佛也卑微如尘土,她低着头恭恭敬敬走到这个女人的面前,恭敬行礼,回禀道:“魔门八大高手除开宗主以外,石之轩以及魔师赵德言都只是派遣门人弟子前来参加这次魔门聚会,至于其他五人则都会到时到场。”
    
    女人点了点头,她低头俯看了一眼旦梅,问道:“赵德言可曾带来什么话?”
    
    旦梅后背一阵冰凉,但不敢隐瞒:“有,魔师向宗主问了一句话:魔门既然有了魔傅,还要魔师做什么?”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清冷气质,问道:“他仅仅带了这句话?”
    
    旦梅点头。
    
    女人淡淡道:“你可以立刻代我回他:我阴癸派的事何须魔相宗插手?难不成魔相宗宗主已经决心投奔阴癸派辅佐我一同两派六道?”
    
    旦梅面色顿时惨白,他全身都在颤栗,望着面前的女人小心翼翼询问道:“宗主,如此言语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女人淡淡道:“并没有什么不妥,魔门内部那个人没有想过统一两派六道,他赵德言成为突厥国师岂非也正是为了借助突厥国力统一两派六道吗?她既然可以如此,那为何我祝玉妍不可以呢?你按照我的原话回禀她就是,不可删改半句。”
    
    旦梅心中叹了口气,此刻她不由想到了墨清池,自从那个叫墨清池的男人出现在阴癸派之后,宗主不但行事手段变得更加果决干脆了,就连在大事上面的决策也毫不迟疑。
    
    可他身为阴癸派的长老又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听命而已。
    
    她已经准备离开执行祝玉妍的命令了,可在离开前她又停顿了下来,开口忍不住道了一句:“宗主,那个墨清池来路不明,难道我们真要为了这个人而和两派六道的其他人交恶吗?”
    
    女人呆了一下,似乎在迟疑,又似乎在对这句话表示不屑。她眼神冷冰冰盯着旦梅,盯得旦梅承受不住那股压力低下头后,她才开口道:“魔门两派六道花间派、阴癸派、圣极宗、灭情道、补天阁、天莲宗、真传道、魔相宗,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两派六道真正没有交恶过?何况我和魔门其他宗派交恶并非是因为一个区区的墨清池,阴癸派和其他门派的交恶只不过是一个必然,一个想要一统两派六道的宗派又如何会不与其他的门派交恶呢?”
    
    旦梅呆若木鸡,虽然她是很早就知道祝玉妍有一统两派六道的心思,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听见祝玉妍将这句话道出口,她还是震惊不已。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平复了情绪,问道:“宗主您的意思是这一次聚会是阴癸派和魔门其他宗派的决裂?”
    
    祝玉妍淡淡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旦梅惊讶。
    
    她道:“这一点并不仅仅只看我,除了我以外还有看其他人的反应,以及墨清池会在这次聚会中如何抉择。”
    
    旦梅深深叹了口气,道:“宗主有些话我本不应该问,但却不能不问,宗主为什么原因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毛头小子呢?”
    
    祝玉妍笑了笑,她神情玩味望着阴癸派的四大长老之一的旦梅,道:“我相信他只因为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他希望可以改变当今天下的局面,打造出一个他记忆中的世界,我则想改变魔门的局面,因此我和他只不过是一拍即合而已,同样倘若我和他之间没有了这一拍即合,甚至我们的利益发生了冲突的时候,他会毫不迟疑的杀了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以免对方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现在就算是一个再蠢的人也应当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旦梅面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道:“属下明白了。”
    
    她望了一眼面上带着笑意的旦梅,她想开口再解释一下,但思忖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她并不想将视线浪费在没有作用的事情上,干脆就开口道:“此事绝对不允许外传,否则你就自裁谢罪吧。”
    
    旦梅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对着这位阴癸派长老挥了挥手。
    
    ——
    
    同时,马车正望着洛阳行驶,车上也几乎出现这一模一样的问答,问问题的人是一个女人,回答问题的是男人。
    
    女人问:“你加入魔门是为了什么?你似乎什么都不缺?”
    
    男人道:“因为我想做一些我想做但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女人道:“师尊相信你也是这个原因?”
    
    男人道:“我和你师尊的目标不同,但走得路却是相同的,因此我现在才没有死。”
    
    女人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道:“图谋天下。”
    
    女人又道:“师尊的目的呢?”
    
    男人道:“改变天下。”
    
    “这岂非一样?”
    
    “可能一样,也可能不一样,因此我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死。”
    
    一问一答中,马车已经飞驰今日了洛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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