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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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望远镜，尹森看到在四号场地，几十个学生整齐的站在烈日地下，石教练则站在学生们面前，戴着一副太阳眼镜，正大声的说着什么，石教练边上也站了几个人，应该是体能教练和助手吧，这两个人尹森都没怎么照过面。
时而，尹森耳边似乎听到整齐划一的“是”的回答，想来应该是这帮学生们的表态，虽然隔着距离有些远，但尹森还是觉得回答的中气十足，似乎跟自己班里的王丹东有的一拼。
“看来，石教练走的是军事化风格路线啊”尹森感叹道。
又过了片刻，石教练解散了队伍，一队人走上了球场，其余仍站在场边，石教练似乎又跟他们说着什么，然后从中又走出十几个人，走上了球场。
“好戏开场了”尹森边看着，边说着。
尹森看到场边剩下的学生自觉地上了看台，不过从他们走路的样子来看，似乎都是意兴阑珊，并不是很高兴。
“落选了啊，哎”尹森叹道
看样子石教练给场上的两队人安排的是半场攻防的演练，人员都集中在靠近尹森的半场，可以理解，毕竟石教练带着这几个班级这么久了，按理说对每个学生的特点都很熟悉了，自然不需要像尹森似得，通过大规模的换人来认真考察各个学生。
很明显，目前防守的一方显得更有章法，抢劫的意识，相互的掩护，皮球的传递，甚至身体素质都明显高出进攻方的球员，尹森看到石教练大声的吆喝着什么，冲的方向是进攻球员，而且不但嘴上喊着，肢体语言也不断表达着对进攻端的不满。
这样差不多进行了二十来分钟，石教练似乎中断了比赛，又从场下挑了几个学生，跟进攻方的其中几个进行了交换，下场的那几个学生很明显已经有些体力透支，石教练却还冲着他们吼着，配上狰狞的表情，尹森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这么看下来，尹森对石教练以及他的队伍大概便有所了解了，他这是穷所有力量来着重培养目前防守方的这波球员，其余的学生，全部是陪练，在场上拼劲所有体力，只是为了锻炼石教练选出队伍的防守能力。
忽然间，尹森有些同情那些学生，这是被遗弃的一群人，这是尹森想到石教练上回要了自己一个班级，看来也只是为了增加一些营养成分，能让那几朵花更好的发育罢了。
训练继续进行着，主力部队从防守端调整到了进攻端，出脚果断，拼抢凶横，不计后果，尹森感似乎受到了一股钢铁般的意志，这个年纪，尹森在他们身上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灵巧，更多的是机器人般的硬气，那帮陪练的学生生生的被这种钢铁洪流般的气势拖垮，却还在遭受教练的责难。
尹森放下了望远镜，不想再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尹森不敢对石教练的教育方式做过多的评价，毕竟人家的成果摆在那儿，而且他的队伍确实从各方面，在这个年纪都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层次，但尹森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一种纯粹的心理状态，也许他自己的成长经历，让他没有接触到过类似的培训方式，牺牲大多数，来成全几个英雄。但作为教练，尹森知道自己并不是来学校创造几个英雄，而是要对这些大多数的学生负责。于是，尹森突然间很想让石教练的队伍失败，很难说原因，也许是自私，也许….
对于石教练的队伍，尹森的评价，简直是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铁血、强硬。想了一会儿，尹森放松了身体，安静的躺在了躺椅上，清风穿过球场，在烈日的照射下，带起一些温度，吹拂在尹森的身上，尹森迷糊的睡去。
睡梦中，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巴西圣保罗的训练场，那样的阳光灿烂。
周五的课在下午，体能训练结束后，马教练还是早早的离开了球场，学生们站在尹森面前，等待着尹森的安排，这个星期，尹森基本上都是让学生们轮换着上场踢球，目的首先当然是考察队员们，同时也是想让这些学生们体会到被重视的感觉，这点对于喜爱足球的学生来说，很重要，至少尹森是这么感同身受的。
这一天，尹森却没有立即决定，只是看着面前聚在一起的孩子们，第一次，他真心的感到了压力，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这样，哪怕你再高的水平，亲身经历的时候，感觉是不一样的，尹森决定来学校当教练前，评估过自己的水平，曾经还偷偷的跟科尔曼教练打电话请示，觉得自己应该能胜任才答应了钱白的要求，但当他开始和学生们相处，便发现这帮孩子似乎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开始变得有些重，重到足矣让情感战胜了理智，他担心，这些孩子会自己给耽误了。
想得有些久了，同学们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尹森历来给他们的感觉还是比较随和，虽然有时候说话有些坏，于是有人在暗暗提醒道：“教练，咱们上课吧？”
“哦”尹森暗骂自己糊涂，怎么能开小差。
“好”尹森想了想，继续说道：“今天正式开始前，我有些话想跟大家说一下”
学生们的神情变得认真，尹森也清了清嗓子。
“昨天下午，我去看石教练班级的课了。”
学生们，有些哗然。
尹森有些不解：“怎么?”
多数学生不语，但是从人群中却偷偷传出话来：“教练你被石大炮难看了吧！”
“石大炮？”尹森问道
也许是觉得自己失言了，这会儿学生是真的没说话了。
“还确实有些像，哈哈”尹森却带头笑了起来，想起昨天石教练训同学的样子，这个绰号也算名副其实。
“这是谁给起的外号啊，这么有才”尹森问道
知道尹森是真的没其他意思，学生们也放松了。
“这是咱学校一致公认的绰号，很早就有了”某学生说。
“哦，呵呵，这样啊，改天咱聊聊其他绰号的事情吧，现在咱们抓紧时间言归正传啊”
学生们无语，明明是你自己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