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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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2日。
这天早上，韩泽仍然像平常一样醒来。瞄了一眼床头上的闹钟。6点整。
他将手臂轻轻地从秦慕莲的头下抽了出来，为她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跳下了床。
“又那么早啊……”秦慕莲还是被惊动了，迷迷糊糊地呢喃着。
“你继续睡吧。我去跑步，然后给你带早饭。”韩泽俯下身，轻吻着她的额头说。
跑步已经不仅仅是锻炼，也不是什么生活方式，已经变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日程，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时速保持在12公里上下，10公里也就是40多分钟，然后他有充足的时间慢慢走到附近的街市，在充溢着食物香气的街市上每天变着花样买早餐。他也经常在租住的公寓里自己做，做菜的过程很愉快，阻止他每天早上亲自下厨的，却是繁杂的清理工作。秦慕莲和韩泽一样，也不怎么喜欢洗碗。他们还有个共同点，就是对属于自己的空间的坚持，除了偶尔招待朋友，这层公寓从没有别人踏足。保洁工也包括在内。打理房间，打理自己的空间对于两个都忙到恨不得能分身的人来说或许是艰苦的，但也是充满乐趣的。公寓就一遍遍重复着从大治到大乱，从大乱恢复大治的过程。
“喂喂，今天等下要去任务关卡了，你都打理好了？”零提醒道：“别太在意这些日常生活啊。你离开几天秦慕莲也死不了的。”
“就是因为要离开几天，今天才要好好照顾阿莲啊。不然，连着几天打电话也找不到人，这该多让人崩溃。”韩泽说。
零对此很是不以为然，一个宿主，怎么能过得那么温馨自然呢？餐风饮露什么的有点超过了，醉生梦死是常态，哪怕再积极进取的人也多少会积累下浓重的负面情绪，找各种方式去消解。韩泽现在能那么愉快，完全是没被任务关卡考验过。这种话，零并不忌讳当着韩泽的面提起，并不忌讳劝告韩泽不要在日常生活里沉湎太深。但对如胶似漆地互相眷恋着的韩泽和秦慕莲来说，说了也白说。
韩泽并不担心进入任务关卡之后，日常世界里的事情。经过一个多月的磨练，在近战格斗上许玉成已经没什么能教他的了。当初那种有着绝对的属性优势还是被许玉成用技巧胖揍的情况一去不复返了。许玉成除了给他当教官，现在也同时在铁水公司里挂职，懂两门外语的许玉成虽然知识背景还有待提高，但作为外勤调查员来说，要比韩泽专业太多了。很多时候韩泽只要求一点两点信息说明，可他却能搞来非常完善的信息说明。
许玉成在公司里，让大家都更有安全感。在清河市呆了一阵，他和章红军认识了，平时有什么风吹草动，章红军会先通知许玉成，而不是冒冒失失地打电话给韩泽。韩泽又不是章红军的上司，大家还是合作关系，但章红军在这种合作中把自己的地位摆得很低。在和严闻霄表面上和解之后，韩泽还和佟达接触过两次，加上省城那边有钱文倩这样的官方信息来源，有什么风吹草动，韩泽的亲朋好友们都能得到充分的保护。
瑞华公司的经营已经从原先技术宅纯粹为了挣钱开发技术转向比较正常的商业经营。在洛鸢的参与下，公司推出的新产品乐趣十足。那是一系列的人偶，用USB接口连接到电脑上，在进行即时通信的时候，小人偶会将聊天窗口里的表情表演出来，非常活灵活现。第一代产品只支持脸部表情和一些手和脸部表情的互动，难度最高的莫过于比中指表示不屑状。第二代产品据说已经能够支持全身式的表情，比如在桌子上打滚再自己爬起来。看起来是个小玩偶，但里面的技术含量相当不低，山寨厂商们完全没能力破解其中的核心算法。毕竟，这是洛鸢的心血之作。最好卖的，自然是洛鸢最喜爱的哥特风小女仆。上市才一周，已经出货11万个，瑞华公司一下子靠着这第一代产品翻身成为大热的时尚电子产业企业，第二代产品更是被无数人期待着。人偶造型还在洽谈多个海内外动漫版权经营机构，估计很快会扩展成无比广泛的系列，而不是现在仅仅只有十二款。
瑞华公司技术宅的特色仍然保留着，但仅限于给韩泽制造更有趣更好用的装备。电子望远镜已经生产了6台，除了两台交给韩泽之外，许玉成要了一台，洛鹰要了一台。留下两台在公司备份。可以随时部署的随身监控系统现在正在开发中，可以讲伪装成各种东西的摄像头一摆，就能够在远处接收信号了。一个监控终端最多支持8个摄像头，可以进行全方位监控，录像保存时间长达两个小时，对于在户外、会场等无法预先布置监控的地方，这玩意足够用了。
许玉成的加入让瑞华公司开始研究一些有助于特种作战的器材，具体能搞出什么来，就要看洛鸢到底肯下多少心思了。
最为关键的铁水公司更不用担心。王恒和徐铁军负责咨询部门，颜容实际上管理者调查部门，两方面的业务开展都很顺利。在清河市本地，已经有四个大的咨询类客户，光是这方面的营收已经有每年超过400万人民币，林林总总的小客户以及各种临时让铁水介入的独立的项目运营等，铁水公司成立半年不到，却已经有了近1000万的营业额。调查部门只接商业调查，不会越俎代庖地去查人家的私人关系，可在这方面，铁水公司也名声在外了，在合理合法范围内的竞争对手调查，营业评估，人事背景调查等都小有名气了。距离名震一方的大公司还很遥远，但维持温饱不在话下。咨询公司要做大做强，还得看长远，能够成为铁水公司水准标尺的一流大公司可没有在清河落脚的。那些最好的咨询公司，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影响到客户，甚至能左右客户未来的发展方向，能够靠着一己之力撬动行业……那就不知道是铁水公司多少年后能达到的高度了。
正是因为这些都纷纷落实，安排到位了，韩泽在这个特别的日子才能安之若素地起床，买早饭……
行李装备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韩泽并不知道秦慕莲到底知道或者猜到了多少，可至少现在，她克制地从不提任何“有趣”的问题。
在外面转了一圈，提着一大袋子包子，韩泽回到了公寓。出乎意料的是，公寓楼底下停着一辆火红色哈雷摩托车，头盔就挂在操纵杆上。头盔是手绘定制的版本，画着一只凤凰。在后面靠近颈部衬垫的地方，有用金色的漆喷涂出“微风”两个字。
是那个“微风”？韩泽心里琢磨着。还真是很有可能，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名字，这要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点。
蹭蹭蹭地回到公寓，打开门一看，一个穿着黑色马裤、黑色亮皮长靴，套着鲜红色的皮衣的女子坐在餐桌边上，和秦慕莲低声聊着。她们的面前摆着的都是刚刚热好的蜂蜜牛奶。
转头看到韩泽，“微风”显出极为夸张的委屈的神色，说：“别看着我啊，是大叔让我来接你出发的，有什么情况去问大叔。”
秦慕莲知道大叔就是陈文钊，最近也听韩泽半真半假地提起他参加了一个咨询调查团队的事情，准备出差去做个项目。虽然对面前这个火辣辣的女生左看右看也不觉得她像是做商业调查的，但秦慕莲并不怀疑韩泽的说法和动机。韩泽最近没空从别的地方拐带美女呢……当然了，从她自己亲身体验来看，韩泽的体力余量倒是充足的。
“早饭来了吧？先吃了再说，没想到你那么早来接人，我还没睡醒呢。”秦慕莲打着哈欠。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棒针编织的毛衣。毛衣其貌不扬，是她最近抽空学习编织的习作，自己穿着各种得意，但要给韩泽织的那件就不知道韩泽这个冬天是不是穿得上了。身为财经条线记者，她最近可也是很忙的呢。
韩泽将包子放在桌子上，吐槽道：“真的啊，你也太早了。对了，怎么称呼？还是叫你外号？”
“微风”笑嘻嘻地说：“我姓司徒，单名一个星字。星星的星。叫我司徒或者叫我星儿都行啊。那么早来，也是因为要赶路嘛，还有我们这帮人自己的一个小会要开，你还没认识其他那些人呢。”
“好的。赶紧吃完了上路。”韩泽说。
吃早餐的时候，秦慕莲完全没说话。但和韩泽之间递牛奶，取包子，收拾碗筷餐具的一系列默契的动作尽显亲密。司徒星看着两人，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却也有些担心。代行者和普通人之间，实在是没什么可能呢。韩泽从来没有使用人物卡的变形功能，没有人知道秦慕莲和他之间的羁绊。哪怕知道了，司徒星恐怕也会不以为然吧。对任何一个代行者或者逆行者来说，日常生活只是让大家发疯发得不要太厉害，维持基本的道德和神志的基础。仅此而已。
20分钟后，韩泽提着行李出门了。秦慕莲一边在收拾厨房，一边探出半个身子喊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就跟新婚的小妻子送别上班的丈夫似的。韩泽笑着应了。可当门关上，秦慕莲抱着还没洗干净的盘子，靠在水槽边上怔怔出神，心里各种恐慌、紧张一点点地冒了出来。
“太日常了……”司徒星说：“这样的日子过得惯吗？”
“我还没体验过关卡世界呢，这里才是我唯一熟悉的世界。”
韩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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