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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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全凭着陆枫跑前跑后,新房子才总算是收拾好。看着一个崭新的属于自己的小窝，我心里异常的激动。我打算一两天就搬进去。
周六一大早,陆枫就开车带着我去买一些生活用品，我俩布置着房间,我兴奋地告诉她我要搬进新家。
“这家需要再通风一两周,你这么急又不是要迎娶新人。”正与我一起收拾床铺的陆枫斜睨着我奚落道。
我明白她这也是在试探我,便不再接她的话茬儿。心里也在想着，房子是有了,但什么时候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就不能确定。
陆枫对我倒是不错,我们现在也只是朋友，成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相伴一生的爱人，路却还很长。
见我不说话，陆枫又说道,“知道你有了新房兴奋，可也不至于这么急吧，连窗帘都没有就住进来，你不怕春光乍泄？”她嘿嘿地笑着。
看着她那副不怀好意的神情就知道她一定没想好事。“就顾高兴了，怎么会忘了定制窗帘？”我也难为情地笑了。
刚才那股马上住新家的激动也被冲散，窗帘估计还要等几天才能做好。我失望地叹口气。
“看你那样子就跟个孩子似的。”陆枫停下手里正套着的枕套用带着戏谑的眼神瞅着我，“比平时绷着脸可爱多了。”
她这些天一直在帮我收拾家，我哪儿还对她冷脸了。“我一直都挺可……挺好的吧。”话说了一半我忙改口，可爱一词与我相差十万八千里，一个快三十岁的单身女人不可憎就算是万幸了。
“我没说你不好啊？”陆枫突然放低了声音，“不好，还用得着我这么费心的追？”她仰起脸火辣辣的目光直视着我。
我不禁心一颤慌得赶紧低下了头。她探过头轻轻地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怔怔地看着我像是在等待着我的回应。
房间的气氛仿佛一下就凝固了。我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迟疑了下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陆枫却已经转过脸开始干活。
“快收拾吧，吃过饭咱们去居然之家。”她平和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时没有丝毫的不同。
我连忙说道，“你妈妈不是让你回家吗？”刚才在车里她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好像是在埋怨她不回家。
“不管她。现在窗帘是你最重要的事情。”她说着话又吃吃的笑了起来，“不挂窗帘，晚上睡觉时不开灯也行哈，早上裹着被子去卫生间穿衣服。哈哈哈。”说到最后她干脆开怀大笑起来。
我也笑着附和道，“我看行，不用挂窗帘还省下一笔钱，连电费也免了。”
陆枫是个随和开朗的人，经常能听到她朗朗的笑声。有她陪伴着的这些天，我原本郁结在胸的那些伤感也慢慢地得到了释放。
这两个月里，我们的关系表面上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心里却很清楚，陆枫正是用自己特有的热情温柔在一点点地打动着已经麻木的我，她缓慢却有效地占据着我的生活和我的心。
那天下午我俩一进窗帘城，店里的女服务员就迎上来，笑着对陆枫说道，“姐啊，你来取窗帘了，我还正想给你打电话。”
我一听以为这女子认错人啦，陆枫的话却让我更惊讶。“当初就说好周六取，我还等着用。”
女服务员在我惊讶的注视下，抱出一大卷厚重的窗帘布，“你检查下，都是按着你留下的尺寸做的。”
原来陆枫已经帮我订好了窗帘。“知道你忙得把这事忘了，我就替你订好了。不知道款式花色你满意不？”陆枫见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解释道。
“当然满意了。”我连忙说道，心里的那份喜悦溢于言表，她温柔还很细心。
陆枫低声说了句，“你满意就好。”她悄悄地拉起我的手。
心里感动，可在公共场合我也只能是回应她个微笑。抱着窗帘往外走，暗自感慨，看她这几天忙乱的样子，倒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坐在车里我就说，等回去把钱给她。她为我出力我已经很感动，不能再让她破费。
“你手里哪还有钱啊？等你手头宽裕再给我。”说到钱这个敏感的话题，陆枫小心地瞟了我一眼。
装修房子的费用早就超支，我妈后来又给我五万，我这几个月的工资也都花光了。“那……好吧。”我本想再说些客气的话，转念一想，恭敬不如从命。
对我的新家，陆枫似乎和我一样的兴奋，一回家她就张罗着挂窗帘。我俩爬高上低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窗帘安好。
“总算是万事大吉。”她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有了窗帘，你不用裹着被子担心曝光了。”
我正想让她坐下来歇会儿，她走过去把窗帘拉严实，“你看看效果，与家具的风格协调吗？”
卧室里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陆枫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我身边回过身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喜欢啊？”
终于一切都布置妥当，兴奋中我伸手就把她抱住，轻声说道，“我怎么会不喜欢。”这句双关语我想她应该听得懂。
陆枫回望着我的眼神里既有些羞涩又是满含着柔情，她嘴角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我已经俯下头含住了她的唇。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吻她。
她顺势钩住我的脖子，紧紧地贴在怀里，仰起头回应着我的吻。两个人的舌头戏逗着探索着交缠着……我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燥动，压抑着的欲~望在嘴唇允吸中越来越强烈，手胡乱地在她身上游走。
我感到心脏砰砰跳动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这美好的一刻她比我等得更长久更耐心。谁都不舍得分开，我们心照不宣地相互拥着向床边靠近。
倒在床上的一瞬间，嘴唇终于分开，两人微喘着怔怔地对视着。我再次抱住她比刚才更加动情地亲吻着她。
欲念已经压倒理智，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里涌动着久违了的热浪。此时此刻我就想着这样抱着她一直吻下去……陆枫也紧紧地抱着我，抬起下巴双目微闭，迎合着我的欲~望之吻。
耳边是我与她沉重的急不可耐地气息声，当我的手不再满足在她胸前摩挲，便顺着小腹下去，费力地解着她的腰带。
“凡凡，不要。”陆枫羞涩地咬着嘴角，按住我的手。
看着她有些歉意的眼神，我猛然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着急了。我悻悻然地松开手，翻身坐起顺势把她拉起来。
“是不是不高兴了？”她的下巴抵在我的肩头小声地解释着，“不是我不愿意给你，这几天不方便。”她把一绺头发别到耳后。
我吻一下她的脸颊，帮她把被我解开的衣扣扣好。“我没不高兴。”心里却在埋怨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她处在生理期，今天还让她忙乱了一整天。
“凡凡你知道吗？我就担心你不高兴了，不再搭理我。”她像是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撅着嘴委屈的说道。
我承认我是不够主动也没有她热情。“我不是说了嘛，我这人慢热。你放心，只要是我认定的人，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向她表露自己的心意。
陆枫抓着我的手放到她的脸颊上，独自笑了。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咱俩正好互补，一个快一个慢。就是别慢的遥遥无期，让人看不到希望就好。”
“现在你还看不到希望？”我歪着头笑着问道。
她抱着我的手臂，紧贴着我的身体，抿着嘴角笑的是那么的甜美，然后很小声地说道，“当然看到了。”
她柔情似水的样子让我想起她的话，新房迎娶新人。我揽住她的腰，心里有生出股冲动，好想对她说你愿不愿意搬进来同我一起住。
我自然是知道她的答案。可是柳青岩的影子猛地就闪现在脑海，住在一起也不能等同于永结同心，相守到死。激情过后日子回归于平淡之后，说不定又会生出意想不到的种种问题。
陆枫虽然不止一次地表示，只要找到自己喜欢的合适的女人，她绝不会向家人妥协答应他们结婚。可谁又能确定我就是她合适的、能与她生活一辈子的人？
当初的柳青岩不也是爱着我的，等她有了新欢，我就像是块旧手帕，想甩掉时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对自己对她对我们的未来都没有把握。
也就是短短地一两分钟的功夫，我的内心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一旁的陆枫还沉浸在刚才热吻所带来的幸福喜悦中。
“你说的对，我是太心急了，这房子不能马上住确实需要通风。”我不易察觉地挪动了一□体。
陆枫抬起头扫视着我的表情，“你要是没有时间，你把钥匙给我，我每天来帮你照看着。”她松开了我的手臂。
我顺势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天已经暗了下来，“咱们去吃饭吧。”我还需要考虑，要不要把家门钥匙给她。
陆枫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带着自嘲的笑容说道，“你是让我看到了希望。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她不看我径直走出了卧室。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回想着白天的一幕幕，回想着这些天陆枫言谈举止，想起的都是她的好，热情温柔开朗和对我的关心与忍让。
我还想到了过去。经过这几年，逐渐成熟的我现在才有能力明白，夏静怡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我当成她的爱人，在她眼里我甚至连个情人也不能算。她只是在利用我对她的迷恋。当然我那个时候对她也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爱情，我们更像是各取所需。
所以当她找到合适的人，便毫不犹豫地推开我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柳青岩虽然对自己的选择比夏静怡更坚定，她最初的那几年对我还是真心的，只是她不是个能甘于寂寞甘于平淡的人。我想是我不合适她。在那段没有激情的日子里，我确实也有错。日子是两人一起维护的，我那个时候以工作忙为由而忽略了太多的东西。
与夏静怡、柳青岩相比，陆枫更适合我。她同样是经历了长长短短的几次恋爱，她也在渴望着一份稳定长久的感情，渴望着能找到一个与她长相守的人。而且据我的观察，陆枫是个本分过日子的女人。
我也明白目前我俩的关系无法再进一步发展下去，更多原因在于我的患得患失。我需要让自己往前迈一小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新气象，新房迎新人。哈哈，凡凡开始了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