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帝和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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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重重的响声，回荡在亨利大帝的书房里。
蓝月帝国的皇帝陛下，伟大的亨利大帝，将他手中的奏折，狠狠地甩落在他面前的地上，在他的面前，正跪着几个在瑟瑟发抖着的近卫军高级将领。
“这是要我的命？还是要我的国家？如果不是运气好破获了这个阴谋，是不是我们蓝月帝国就要换天了？”
听着亨利大帝平静的让人恐怖的语气，几个近卫军将领，又忍不住又是一阵微微颤抖。
“给我查，彻查到底！我不信，如果没有内应的话，他们会知道今年举办祭天仪式的正式地点！”
亨利大帝的语气，突然变得冷酷无比：“如果查出是谁做的话，我灭他九族！”
正在这时，一个宫中的内侍进来禀报：“陛下，您宣召的坎贝拉伯爵，已经来到皇宫，正在门外等候陛下您的召见。”
听到这个话之后，亨利大帝的脸色稍雯，然后他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先下去候着，等我的旨意。”
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静候在一旁的内侍，亨利大帝又是淡淡命令道：“让坎贝拉来见我。”
得到皇帝的命令之后，几个近卫军高级将领，如蒙大赦，纷纷退出了房间。
看着几个近卫军的将领退出房间之后，亨利大帝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微微地闭上上眼睛。
片刻之后，一个满头金发，英俊无比的年轻人走进了书房。
“尊敬的亨利大帝陛下，您最忠实的骑士坎贝拉，向您致以最崇高的问候，坎贝拉愿意随时为您付出一切！”一边说着，年轻人单膝跪下，向皇帝陛下行了一个最标准的骑士之礼。
微微点了点头，皇帝陛下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浮起一丝丝疲惫的笑容：“起来吧，坎贝拉，我的骑士！”
站起身子之后，坎贝拉伯爵又是微微一个鞠躬：“陛下，不知道您这么着急地召见微臣，又有何吩咐？”
“扎伊尔山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亨利大帝淡淡地问道。
“通过您送过来的资料，臣已经详细了解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你是什么看法？”
“陛下，在回答您的提问之前，微臣想先确定两件事情，不知道陛下能否……”
“说吧！”
“陛下，此事是苍月帝国所为，已经确认无疑，那么陛下您的意思又是如何？”抬起头来，年轻的伯爵目光烁烁地看着自己的皇帝。
微微皱起了眉头，亨利大帝反问道：“那么，你又是什么看法？”
“陛下，发生了这种事情，正常情况之下，我们肯定应该追究苍月帝国的责任，甚至以战争来答复他们的挑衅，但是，以臣之见，现在并不是我们发动战争的最佳时间。”
点了点头，皇帝示意年轻的伯爵继续他的分析。
“陛下，三年以前我们开始实行的举国强军计划，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可以预见，最多需要两年的时间，我们的军力会达到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程度，所以说，现在开战，还不是最有利的时间！”
“而且，按照我们的预计，西北的四个铁壁要塞，将会在一年半后完工，届时，依靠这四个铁壁要塞，西北草原强敌对我们的威胁，将会不复存在，我们就可以抽调西北两到三个军团，充实到东方军团之中。而且，不出意料之外的话，两年之后，将是北方暴雪帝国的皇位交替之时，他们新任的女皇，肯定会以稳定国内局势为主要目的，所以暴雪帝国对于我们的干涉，无论是其可能性，又或是其力度，都会降到最低程度，如此一来，只要再给我们半年时间，我们必然会在东线战场取得全面大胜。只要我们夺取三到五个行省的土地之后，哪怕暴雪帝国再次干涉到我们和苍月帝国的战争之中，那也已经来不及了！”
“只要再过几年，等我们消化了这次战役的胜利果实，此消彼长之下，苍月帝国将不再是我们的对手，到时候，即使他们和暴风帝国联合起来，我们也有足够的实力压制他们！”
“所以……”
年轻的伯爵得出结论：“陛下，现在绝对不是我们开战的最佳时期！”
微微地点了点头，皇帝陛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过，可以看得出来，皇帝陛下并不反对这个观点。
“陛下，据我了解，自从您登基第十五年，发动了我们对苍月帝国的第八次战争，夺取了他们的瓦特伦西行省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养精蓄锐，依靠着我们的经济和人口优势，扩大和苍月帝国的差距，您一直等待的就是和苍月帝国的第九次战争，臣斗胆妄言，您既然已经忍耐了这么长时间，那又何妨再忍耐几年？”
说这话的时候，年轻的伯爵显得异常地卑谦，他的马屁，拍得不着痕迹。
“不错，坎贝拉，还是你了解我。”皇帝陛下终于微笑着开口了。
“那么，坎贝拉，你要确定的第二件事情，又是什么呢？”
“陛下，微臣想确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您有这个决心，在现在掀起一场可能会影响我们蓝月帝国根基的内乱么？”
微微一愣，皇帝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猛地盯住了年轻的伯爵。
可惜的是，年轻的伯爵，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早已双目垂地，这让皇帝陛下犀利无比的眼神，不禁落了个空。
“说下去！”皇帝的语气变得异常冷酷。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坎贝拉伯爵继续分析道：“陛下你考虑过没有，一旦在祭天仪式上，发生意外的话，会有谁能从这场意外中得到好处，而这种好处，足以让他放弃自己国家的利益，甘愿背负叛国的罪名！”
“继续……”皇帝声音，已经变得无比冷漠。
“当然，陛下，从某些角度来分析，微臣也具备了能从中获取好处的可能性，可是陛下，您应该相信，坎贝拉永远是您最忠实的骑士！坎贝拉绝对不会背叛您而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其他的人呢？如果某一个皇子殿下那天刚好因为某个很凑巧的事情而没有参加祭天仪式呢？而且微臣也深信，陛下没有找四位皇子殿下，而是先一步宣召我，您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说完这句话之后，坎贝拉抬起了头，迎上了皇帝陛下的目光。
“陛下，我们的确不能对这个事情追查到底，因为我们的手上缺乏足够的资料和证据，而一旦追查到底的话，四位成年的皇子殿下，任何一个都无法逃脱这个嫌疑，他们可都是知道这次祭天的详细地址的人……”
“这么一来，能不能找出真正的幕后主持倒是其次，其他与这件事情无关的诸位皇子，却要被搞得人心惶惶。您也知道，除了十二皇子之外，其他诸位皇子都成年已久了，而您长期以来一直没有设立储君，以至于现在的臣子们，都有些无所适从……”
“况且，陛下，假设这个本身就是苍月帝国的阳谋，用来挑拨陛下和诸位皇子的关系，这样的话，我们大动干戈地寻找幕后主持，岂非正落他们的下怀？”
随着坎贝拉娓娓道来，亨利大帝的脸上，变得阴晴不定，他看着坎贝拉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有深意。
“所以，以微臣之见，既然陛下根本无法找出幕后的指使，倒不如暂时放开此事，只需以后提高警惕，不要再让这帮小人有可乘之机即可。微臣相信，以陛下您的英明，任何宵小之辈，都将是无机可乘的。况且，陛下，您还有我……”
终于，年轻的伯爵停止的他的分析，他的目光，又一次卑谦地落在了自己脚前的地面上。
“不错，坎贝拉，你真是深知我意啊。”半响之后，亨利大帝终于慢慢地笑了，虽然，此刻皇帝的笑容，看起来是如此地不自然。
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威压突然消失无踪之后，年轻的伯爵终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那么，我的骑士，我们又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似乎很难收场！”皇帝淡淡地笑问道。
“陛下，这件事情是必须要追究出一个结果的，否则将有损于陛下您的威望，但是以臣之间，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的，不一定要是幕后指使的人。而且，微臣认为，真正有嫌疑的，也可能会是任何冒犯陛下您的威严的人……”双目垂地的年轻伯爵，面无表情地轻轻说道。
嘴角微微地翘起，皇帝的笑容里，变得越来越有深意。
“这样子吧，我授予你最高的权力，哪怕对方就是公爵，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畏惧！你就负责将这件事追查到底，不要错过任何元凶！但是也不要把这件事情的影响搞的太大！清楚了么？”
“微臣清楚了，微臣愿意成为陛下您最忠实的奴仆，也愿意成为陛下您骑士枪尖上的矛头！为您扫平一切阻碍！”说这话的时候，坎贝拉的眼角，微微地跳动着。
刚才坎贝拉带有引导性的话，可绝对不是针对公爵大人的。
坎贝拉的本意，只是想随便找个替罪羊而已，但是这个年轻的伯爵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的主子会有这么大野心。
公爵么？当今蓝月帝国，仅有两个公爵，一个是已经垂垂老矣，即将投入圣主的怀抱的雅士利二等公爵大人，从哪个角度来看，雅士利公爵，都不会是皇帝陛下需要对付的人。而另外一个公爵呢？他正是年富力强，手下掌握着两个军团，坐拥半个河西行省，曾为皇帝大人坐稳这个帝位，而立下汗马功劳的撒克三等公爵。
这一刻，坎贝拉突然发觉自己的背脊，微微有些发凉，嘴巴也有些发苦。
“对了，还有个事情，这次立下大功，几乎以一己之力挽救了两个旅团，逆转战局的，是一个年轻的魔法师。他是哈布的徒弟，又是军人世家的后代，而且还和……琳达的关系相当不错，你到时候和军部的人协商一下，看看能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我希望他能为国效劳，而不是终生钻在魔法师协会里。”皇帝陛下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让微臣和军部协商么……”坎贝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丝为难的表情：“而且，这可是开了一个魔法师成为贵族的先例啊……”
“任何事情，在没有做过之前，怎么知道会做不成？北方的暴风帝国，不就是有一大批魔法师贵族么？不过，林奇的事情不用着急，等到处理好扎伊尔山的事情之后，你会成为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侯爵，同时进入军部，担任军务副大臣的职务，到时候你再安排这件事吧。”皇帝陛下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之后，坎贝拉的眼睛一亮，他微微有些激动地说道：“谢谢陛下的信任，坎贝拉即使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难报陛下的知遇之恩。”
“好了，你先下去吧！”皇帝挥了挥手，闭起了眼睛，不再说话。
犹豫了一下，坎贝拉轻轻问道：“陛下，我还有个请求。”
“说吧！”皇帝重新睁开了眼睛。
“陛下，我能顺道去看望一下我的姐姐和十二皇子殿下么？”
微微的笑着，皇帝点了点头：“去吧，他们应该都在皇宫里！还有，以后要来看望他们的话，不需要事先征求我的同意，知道了么？”
“谢陛下，如此，微臣告退！”年轻的伯爵再次单膝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之礼。
等到坎贝拉退出皇帝的书房之后，他一直流露着笑意的脸孔，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复杂。
“这个案子居然就这么终结了？皇帝陛下，难道你对你的四个皇子殿下，都已经是彻底绝望了么……还有，和你一起长大的撒克，可是你最忠实手下，这样你都要除去……只要有可能威胁到你位置的人，难道你都不会留下么？这次是为你立下汗马功劳的公爵大人……那下次，这个下锅的，会不会是我这个走狗呢……”
坎贝拉的心头，突然闪过这么一丝丝念头。
然后，年轻的伯爵大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而在年轻的伯爵大人离开书房之后，亨利大帝微微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眼睛里闪烁出来的精光，让人不敢正视。
“撒克，我终于找到可以取代你的人了，想不到年纪轻轻，就这么能了解我的心思，他的未来前途，犹在你之上啊……”皇帝大人低声地喃喃自语道。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这位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眼里流露出的，隐隐包含着一丝丝落寞的神情。
只是，异常奇怪的是，对于到底是谁策划这次严重的版乱行动的答案，皇帝陛下似乎并不想知道。
或许，正如坎贝拉伯爵所想的一样，皇帝陛下对于他的四个成年皇子，都已经彻底绝望了。
不过，会不会是其它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