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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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秦玥突然脸色惨白,全身颤抖,虽然努力强撑着,但还是直往地上溜。海伦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是可以猜到秦玥的灵识又一次开始生长了,所以她才会突然这么痛苦。
海伦犹豫了一下,握着魔杖,轻声唱起了歌。
歌声甜美舒缓,有着一种奇异的宁静的力量。
秦玥觉得全身剧痛都缓了一缓,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正想聚起精神来听,却一眼瞥见绮莉正把一粒药丸塞进琳娜嘴里。是安眠曲,海伦在对我用安眠曲。秦玥立刻醒悟过来,连忙用力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海伦轻笑,走到秦玥身边,伸手拉开了她的手。
秦玥想要闪躲,但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全身都软绵绵的,只是扭动挣扎了一下,竟没有拨开海伦的手。手臂落下,海伦甜美的歌声近在耳畔,安眠曲就象是强效的麻醉剂,秦玥知道自己在痛,但是不再痛得那么尖锐,痛得可以承受了。
那只在秦玥脑海里,五彩缤纷的大鸟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那股突然降临到秦玥身上的力量。脑海中业火不再爆发,业火形成的金色箭镞也不再穿透她的大脑,虽然脑海里还有星星点点的业火在燃烧,但已经开始熄灭了。
不需要在全力支撑着抵抗疼痛,秦玥就象游得筋疲力尽后终于爬上了岸,只剩下软绵绵的累。她瘫倒在海伦的怀里。
脑海中的业火全部熄灭了。
海伦看着血色一点点回到秦玥的脸上,一边歌唱,一边望着秦玥嫣然一笑。
疼痛感一消失。秦玥立刻觉得很困。
绮莉走上来。帮着海伦一起把秦玥扶到实验台上。让她躺好。
“你先睡一会。”海伦停止了歌唱,安慰地拍了拍秦玥的手。
秦玥望着海伦,也许她改变主意,不想再夺取我的灵识了,秦玥心想。
“海伦。”秦玥叫了她一声。如果她不再想要夺取我的灵识,那么我就原谅她,依旧和她做朋友。秦玥在心里说。
海伦又拍了拍秦玥的手,“你先睡一会。”
秦玥的心沉了下去。虽然海伦的神色温柔。但她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内疚,海伦并没有改变计划。
小雪望着秦玥,天蓝色眼睛一眨不眨。
秦玥却没有看他,而是向另一边侧了侧头。
实验室的门看上去毫不异状。刚才秦玥的手背在身后,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念咒语时手指向了哪里。秦玥怕海伦三姐妹察觉,不敢盯着门看,只是装做困得不行似的,眯了眯眼。她看到门的左下方有一条反光,心里还不敢确定,等偏回头看到对面那几扇窗虽然可以看到对面的教学楼。但玻璃上没有一点反光后,心里才一阵高兴。至少我把结界打裂了一条缝。秦玥心想。如果林钟钺刚好来学校,也许能发现这间实验室的异样。
虽然她知道林钟钺恰好来学校,又恰好来到这层实验楼的可能性连万分之一都没有,但还是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海伦,雪焰没有了,但是我可以从别的地方给你弄到业火,不要拿走我的灵识。”秦玥望着海伦,轻声说。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乞求。海伦只知道自己的业火是艾暮雨的灵兽朋友给的,秦玥相信就算艾暮雨爱海伦,也不会把自己家里还有一朵业火的事告诉她。
因为艾暮雨的灵兽朋友叮嘱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海伦,虽然后来在度假村秦玥为了挽救仪式蜡烛引起的火灾,却把火灾升级成了业火火灾,雪焰和业火的秘密曝光。海伦责怪艾暮雨为什么只给秦玥业火不给自己业火时,艾暮雨也只是说了一句担心海伦控制不了业火受伤,并没有说自己家里还用法术保存着一朵业火。
但海伦显然一直在研究怎么控制业火,秦玥相信她是真的想要得到业火,否则刚才她给自己吃下毒,把自己困在结界里时,就应该直接毁掉雪焰,而不是用什么吸灵沙吸走雪焰的魔力。
海伦的眼睛果然一亮。她动心了。秦玥心想。
“真的?”海伦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秦玥问。
“当然是真的。”剧痛才刚刚过去,安眠曲的作用还没有消失,秦玥全身无力,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但现在正是要紧关头,哪怕不是为了说服海伦放过自己,而仅仅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秦玥都愿意咬紧牙关,和海伦周旋。
“和业火相比,我更想得到你的灵识。”海伦望着秦玥,轻声说,“我已经试验过了,没有你的灵识,就算我得到了业火,也无法真正的操控使用它。”
秦玥定定地望着海伦,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你不要害怕。虽然会有点痛,但是只要一会,你就会成了普通人,以后就再也不会痛了。”海伦轻声说。
秦玥想咒骂海伦几句,却只觉得一阵失落困乏,连咒骂都懒得咒骂了。
小雪走了过来。“秦玥,你心里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不阻止海伦吧?”他看着秦玥,目光里满是怜惜。
当然是因为彩虹中了海伦的毒啊!秦玥心里想着,但怕自己这么说,小雪会内疚,所以只是用力抬起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耳朵。
小雪望着秦玥,很想把自己缩成拇指大小,跳到她的掌心里打一个滚。
但他只是回头看了彩虹一眼,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彩虹只是原因之一。我是你的守护兽,我已经守护了你一千年。我不想阻止海伦,是因为我不想再看着你受苦。我希望海伦拿走你的灵识,我希望你做一个普通人,出生,成长,幸福,死亡,每一次轮回,都是新的人生,新的精彩,而不是一直在痛苦中重复。”
“你希望海伦拿走我的灵识?”虽然刚才她就有这种感觉,但听小雪亲口说出来,秦玥还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小雪低声承认,粗壮的四肢弯曲着,把头搁在了秦玥的脸边。“灵识生长太痛苦了。你现在才只是开始。”
秦玥望着小雪天蓝色的眼睛,没有说话。如果不是今天海伦突然出现要夺取她的灵识,小雪也不会跟自己说这些吧?这是她的身体,她的灵识,难道他不应该提前和她讨论一下吗?
原来小雪确实是希望我能夺取秦玥的灵识。海伦心想,看了看旁边的绮莉,不动声色的拉着她的手,从实验台边退开几步,腾出更多的地方给小雪。秦玥舍不得自己的灵识,也许小雪可以劝说她一会好好配合自己。
彩虹一动不动的趴在窗台上,看着伏在秦玥身边的小雪。他看上去就象是一只温顺的大猫,不自觉的流露出体贴与忠心。与平时和自己在一起时的自信洒脱截然不同。
虽然小雪深爱着秦玥,但在他心里,他还是把守护兽的角色放在第一位的,彩虹欣喜又酸涩地想,小雪和自己才是平等、互爱的情侣。
其实就算我没有中海伦的毒,小雪也会任由海伦夺取秦玥的灵识吧?彩虹心想。虽然秦玥一直在反抗,但小雪会袖手旁观。
“可是我还是害怕。”隔了一会,秦玥才完全理解了小雪的意思,轻声说。
小雪天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如果你知道,你已经因为灵识生长死过好几次了,是不是就不怕了?”
“啊……”秦玥惊呼了一声,然后想起在前世镜中看到的,自己前世的情景,却还是难以置信,“你是说我过好几次?”
小雪摇了摇头,“只有最近的一个前世是,再往前的几个前世,你都是死于灵识生长的剧痛。”
死于剧痛,秦玥在心里重复着小雪的话,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帮你抑制灵识生长的剧痛。”小雪轻声说。
秦玥深吸了一口气,她居然已经有好几世死于灵识生长的剧痛了。她默默地告诉自己。现在的幻觉已经让她痛到难以支撑,痛到昏迷,而小雪说这只是刚刚开始。
“艾星林知道这些吗?”秦玥轻声问。虽然她也知道海伦站在一边,等着夺取她的灵识,而自己还追问艾星林知道不知道自己前世的事很多余,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如果海伦失手,如果她在夺取我的灵识时扯坏了我的灵魂,那么我就没有机会问了。秦玥心想。
“他知道。”小雪简略地说。
秦玥松了一口气,一定是艾暮雨的灵兽朋友告诉他了。秦玥心想。艾星林听到这些事时一定十分心疼,虽然明知道没有用,但想到艾星林心疼自己,秦玥还是觉得心里的恐惧减轻了一些。
海伦拉着绮莉,又往后退了退。虽然小雪和秦玥的谈话越扯越远,但小雪说的话实在太重要了,因为自己夺取了秦玥的灵识之后,这些痛苦也是她需要面对的。巫师之王虽然为自己夺取秦玥的灵识设计了一整套的方法仪器,但对于这些细节,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绮莉和琳娜当然明白海伦的心意,三姐妹站在角落里,望着小雪,等待他说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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