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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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大学旧实验楼里上课的同学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有一个被结界暂时密封起来的实验室，一个残忍的巫术正在进行着。
秦玥痛得冷汗涔涔，她已经顾不得狂叫了。她想要逃跑，却被皮带牢牢地绑在实验台上，连抬头都做不到。
就在海伦的魔法蛇探过来，张口吞下她的灵识时，剧痛让秦玥晕过去了一下，但立刻更大的疼痛又让她清醒了过来。虽然秦玥从来没有学过如何用巫术内视自己的灵魂，但魔法蛇吞下灵识的剧痛瞬间教会了她。
秦玥看见魔法蛇面前发着幽兰色光芒的圆球，这就是我的灵魂，秦玥心想，而我的灵识就在魔法蛇的嘴里。秦玥强忍着剧痛，集中起全部的精神，业火，她大声说。
魔法蛇银白色的蛇头霎时亮起一团红光。
海伦正准备检查一下是不是所有的灵识都被魔法蛇咬在了口中，突然听到秦玥召唤业火，吓得手一抖，魔法蛇下意识的盘绕起来，缠住了秦玥的灵魂。
秦玥一阵剧痛，忍不住抽搐着哀嚎一声。
难道灵识就是业火？我可绝对不能把一朵业火带回到我的大脑里。海伦心里想着，顾不上理会秦玥受了什么样的伤，只想立刻撤去手上的力量，让魔法蛇直接在秦玥的脑海里消失。但计划了这么久，现在放弃，海伦到底是不甘心，就这么迟疑了一下，蛇头里的红光消失了。
怎么回事？海伦心想。
怎么回事？秦玥也在想。她每次召唤业火，都会或者在心里，或者在大脑里感觉到业火。这种感觉十分清晰。就象真的看到一朵业火在眼前燃烧一样，所以刚才魔法蛇的蛇头亮起时，虽然她看不见灵识，但只凭着那火红的颜色，她也以为灵识就是业火。她甚至还惊喜的以为业火会瞬间熔化掉海化的魔法蛇，让海伦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但是为什么又熄灭了呢？秦玥既失望又困惑。
海伦的反应要比秦玥直接快速得多。蛇头中的红光消失，她立刻反应过来。灵识不是业火。灵识亮起又熄灭与秦玥召唤业火没有关系。最大的可能是，因为灵识有一半都生长在灵魂里，而自己又不能带走一丝灵魂。所以魔法蛇一口下去，不可能咬得绝对精准。它把灵识咬伤了。
这也在预料之中，灵识受伤并没有太大关系。我带了足够的巫药，只要加大服用的剂量。几天能就休养好。海伦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宁神向魔法蛇口中看了看。确定灵识上没有一丝的灵魂，才放下心来。
她操纵着魔法蛇放开了秦玥的灵魂，准备撤出秦玥的大脑，一抬眼。不由得呆了一呆。
秦玥蓝宝石般的灵魂已经不再是一个完美的球型。灵识被魔法蛇咬住扯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坑。一道道幽兰色的光芒从坑里涌出来，正努力想要填满这个坑。
海伦盯着那个小坑仔细看了看，怪不得刚才秦玥哀嚎得那么凄厉。这是活生生在灵魂上挖下了一块啊！海伦心里想着，不由得有点内疚。不过还好。灵识虽然受了伤，但魔法蛇咬得还不错，秦玥的灵魂上没有残留一点灵识。她立刻又想，也就是说，灵识已经完全被自己夺取了过来，秦玥彻底的变成了普通人。
这次痛过之后，秦玥再也不用忍受灵识生长的痛苦，也再也不用担心她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已经完全是我的问题了，海伦心想。秦玥的灵魂虽然受了伤，但有我的巫药，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能休养好。以后也许我还能有机会给她做一个遗忘巫术，让她彻底忘掉今天的事。海伦甚至心有余暇地想。
幽兰色的光芒填满了灵识空出来的小坑后继续上升，一直升到了魔法蛇的眼前。海伦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象是秦玥正在睁着眼睛盯着自己。
不可能，海伦心想，秦玥根本没有学过这么高级的巫术，她只会痛得乱叫而已。
突然之间，魔法蛇的蛇头不受控制的摇摆起来，海伦看到灵识如同一朵小小的凝固的火焰，正疯狂地在蛇头里冲撞着，想要跑出来。
眼看着魔法蛇差一点又要撞上秦玥的灵魂。“不要乱动挣扎，会伤到你的。”虽然海伦并不相信秦玥可以操纵灵识，还是大叫起来。她不敢从魔法蛇中抽出视线，只好一边大叫，一边握紧魔杖，努力控制住魔法蛇。
魔法蛇虽然没有撞上灵魂，但灵识在魔法蛇口中疯狂地乱冲乱撞，几次撞在了蛇牙上，秦玥痛得几欲晕眩，但依然听清了海伦的话。不是我在挣扎，是我的灵识想要回到灵魂身上，它不想被你夺走，它不想离开我的灵魂。她在心里说。
虽然痛到了极点，秦玥还是咬紧牙关，集中起全部的力量，看向脑海中自己的灵魂。
幽兰色的光芒像是感受到了灵识的渴望，突然飞快地流动起来，缠住了魔法蛇的蛇头，然后分成上下二半，去撬魔法蛇的嘴巴。
海伦没想到秦玥的灵魂有这么大的力量，措手不及之下，魔法蛇的嘴巴张开了。秦玥看到了自己的灵识。
火红的外焰包裹着金色的焰心，带着清凉的气息，就象一朵颤动着努力想要燃烧起来的业火。
你好漂亮。秦玥在心里说。
她望着自己的灵识，感受着它清凉的气息里，心情宁静温柔，连剧痛都忘记了。
海伦说你和我的灵魂是无法共生的，你早晚会吞噬掉我的灵魂，可是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好象一个婴儿不肯离开母亲。秦玥喃喃地对灵识说。
灵识听懂了似的，金黄色的焰心里升起一道光芒，伸向魔法蛇外幽兰的光芒。眼看着二道光芒就要融合在一起，一串咒语从海伦的嘴里冲了出来。魔法蛇的嘴嘴巴猛地一合，紧紧地闭上了。
秦玥‘啊’的一声，没等她反应过来，幽兰色的光芒先就行动起来，缠住了蛇头，又要去撬蛇嘴。
海伦口中咒语不停，魔法蛇银光闪烁，用力一甩头，缠在蛇头上的幽兰色光芒飞散开来。就象有一把大铁锤在秦玥的脑子里挥舞，秦玥脑中光芒乱闪，她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海伦见秦玥晕了过去，心里也是一痛，不由得操纵魔法蛇看向秦玥的灵魂。
飞散的幽兰色光芒飘荡着，缓缓落回到仅剩下一半的圆球上。
海伦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对不起，秦玥。她在心里说。
象是感觉到了灵魂被魔法蛇甩脱，无法再帮助自己，灵识在魔法蛇的嘴里更加疯狂地冲撞起来。
秦玥痛到了极点，痛到了即使在昏迷中，她仍能感觉到自己痛得就要爆开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灵识已经被魔法蛇咬下来了，而自己仍能感觉到灵识的愤怒和绝望。
秦玥又看到了那双金色的眼瞳，眼瞳中悲悯的目光。
小雪望着秦玥，他能感觉到秦玥的痛苦，天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晶光在流动。秦玥，坚持住。他在心里说。
灵识在蛇头里胡乱的冲撞着，努力想要逃出去。
秦玥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梦境。
一个穿着绛色暗纹袄裙的少女站在一个湖泊旁边。她的头上梳着双鬟髻，耳边垂着流苏，挂着明珠，手上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
小猫好象是怕少女失手把它掉到湖里似的，一条长尾巴绕在少女的手臂上，正眨着天蓝色的眼睛望着少女。
少女摸着他毛茸茸的，半圆形的小耳朵，神态十分亲昵。
头顶上传来一声高亢清亮的鸣叫。少女抬起头，看到朵朵白云中，一只五彩大鸟优雅的滑过，渐渐贴近湖面，带出圈圈涟漪，象是想要降落，却又一扇翅膀，翩翩飞上了半空。“会飞有什么了不起！”少女轻笑，“小雪，咱们不理他。”
她耳边的明珠轻轻晃动起来，而她的笑容也隐隐发出光来，比明珠还要可爱。
她怀里的小猫眨了眨眼睛，团起四肢，象个小雪球似的，在少女的怀里打了一个毛茸茸的滚。
少女笑靥如花。
在湖泊上盘旋飞舞的五彩大鸟看到这一幕，像是生气了似的，轻鸣一声。
少女扬起头，笑盈盈的望向他。
一朵白云飘了开来，金色的阳光落在大鸟身上。五彩缤纷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眩目的霓光。
“炫耀！”少女小声对怀里的小猫说。虽然嘴上说大鸟炫耀，但是她还是扬着头，一脸向往的欣赏了好半天，才眨着被灿烂华丽的色彩晃花了的眼睛低下头，“小雪，你想飞翔吗？”她问怀里的小猫。
小猫没有说话，而是抬起一只雪白的小爪子，在少女的眼前晃了晃。
少女哑然失笑，“你是说你跑得很快，不需要飞翔？”她犹豫了一下，明媚的笑容黯淡下去，“可是我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展翅飞翔？”
昏迷中的秦玥喃喃地说。
小雪站在实验室窗边，闻声怔了怔。秦玥，一直渴望飞翔。
虽然她已经做为普通人类轮回了千年，但每一世，只要艾星林告诉她，她原本可以飞翔，她就满怀渴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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