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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根源,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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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杀故事挺简单,无非是一个弃婴被姓随男子捡到,男子将他带回自己住处,抚养他长大,并且把一身武艺传授给他。

沈杀天生单纯,但学武却很有天份,两人情份极深,非比寻常。他以为能一直和师父这样生活下去,直到给师父养老送终,没想到两年前,师父突然死了。

当时他去谷外城镇上买米买粮,走时还一切正常,回来后就现住处一片凌乱,他急忙去了师父房里,竟看到师父倒血泊之中,而一个身影听到他冲进来声音后,立刻从窗中逃走。

那身影度太,他又急着查看师父情况。待看到师父已经没了气息后再去追凶手,那人早不见了踪迹。

所有线索,只有他看过那个背影。

顾三思听完他话,脸上微露不屑,正想习惯性地说些打击他话,转眼却看到微娘正看着自己,眼中现出不赞同神色,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微娘问道:“你师父和你一起生活时候,从没带第三个人进过谷吗?”

“不曾有过。”

“那他有没有和你提过其他什么人?亲人也好朋友也好,你能不能想起来?”

“师父和我一样,是孤儿。他是被他师父捡回谷中,一直谷中长大,平时除了下山买生活用度物品之外,很少离开。除了他师父之外,我从没听他提过其他人。”

师父师父?那应该是叫太师父吧?不过沈杀提起来时,就像是说普通人一样,并且也没用什么尊称,看样子他应该没和这位所谓太师父相处过。

“你被捡回谷里时,你师父师父还么?”

“已经死了很多年。”沈杀道。

果然是这样。

看着沈杀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微娘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沈杀,或许我接下来要说话你不太喜欢听。但是我不得不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印象再深,随着岁月流逝,总会变得模糊不表。何况,你当年只是看了那背影一眼,我想……。”

沈杀一下子站了起来:“就算死,我都忘不了那个背影!”

微娘皱了下眉头,她今天早早起来,去6府折腾了一番。如果不是想早解决掉这件事话,她此时本该房中好好歇息才是。

“你敢确定一点儿记错认错可能性都没有么?”

“确定!”沈杀口气十分肯定。

“我需要理由。你想让我相信你话,总该给我确凿证据。”微娘道。

沈杀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看向她,目光炯炯地道:“我有过目不忘本事,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证据?”

微娘怔了一下。

过目不忘?

世上真有这种人么?

她原以为那只是人们夸张罢了。

她兄长顾三思和6活被人并称为“神童”,但这称呼背后,顾三思为此吃了多少辛苦,她心里清楚得很,想来那6活应亦是如此。

“你真有这个本事?”顾三思突然插口问道。

“是。”

“那好,你把这本事书看一遍。一刻钟之后,我要求你把看过那几页背给我听。”顾三思说着将之前自己拿手中书扔过去。

沈杀出手接过,翻开,垂目看去。

微娘坐一边细细观察,现他看书度奇慢,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咀嚼,边看嘴唇还极轻微地动着。

那册书并没有什么生僻字,她曾经看过,一刻钟大概能读上七八页,但沈杀只读完五页。

不过他看完一页之后,就再没回头看过。

顾三思掐着时辰,一刻钟刚到,他就站起身收回了书。

沈杀缓缓开口,将看过内容说了出来,他声音不急不徐,带着几分清冽,煞是好听。

微娘一页页看过去,现果然一字未错。

顾三思轻蔑地道:“死记硬背罢了。你能记得多久?”

“如果以后再看不到这本书,能维持五年左右。如果能我忘记前有机会看一次,便不会再忘。”沈杀回答,“正因为这样,师父那些武功绝学我学过之后就毁去了,他说不希望落别人手中。”

微娘眼睛一眯:“落别人手中?”

“是。”

微娘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说这种话?什么叫不希望落别人手中?难道他认为会有人来抢不成?”

沈杀一怔。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大概师父意思是指,怕哪天丢失?”他试探着说,却自己都觉得不对。

“绝对有问题。好好地,谁想到将来哪一天要丢?话说回来,既然你师父没阻止你日后收徒,这些功夫你日后自然会传给你徒弟。所以他并不是怕除你之外人学去,而是怕这些东西落到他不希望出现人手里。”微娘肯定地道。

她话听起来极有道理,沈杀沉思了一下,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懊恼,明显是因为自己没能及时领会到师父话中含意而难过。

“他还说过其他什么吗?”微娘问。

沈杀想了很久,摇了摇头:“没了。师父平日里话本就不多,有时整月也说不上一句话。若他说过,我定能想起来。”

顾三思刺了他一句:“想起来有什么用?你又体会不到其中深意。”言外之意就是沈杀没脑子。

“你师父一直深居简出地,江湖上名声应该不是很显达,因此觊觎他武学人,很有可能是他亲近人。但据你说,你师父和你为伴,从来没出现过第三个人,没什么亲人,所以这件事可能要着落到你太师父头上去查。”微娘边思索边道。

“和他有什么关系?”沈杀奇怪,问了一句。

“了解你师父人,却又从未出现你面前过,想来想去,有可能是收养你之前生了什么事情。比如说,你太师父不止收了你师父一个徒弟,由于种种原因,师兄弟两个相处得不是很融洽。你太师父把某一种绝学传给了你师父,引得那位师兄弟不满,甚至可能对你太师父出手,后破门而出。你师父或许是由于某种不可说原因,守谷内,时时警惕着那位师兄弟再次出现。”

微娘抬头,看着顾三思和沈杀惊异目光笑了笑,继续道:“这和做生意是一样。我顾家铺子虽多,但我处理事情时,若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难免就会有掌柜心中不服,心直口许是会当场说出来,而那心中算计多一些却不开口,只心里对我有了成见,日后便时不时对我说出话阳奉阴违一番,有黑了心甚至会勾结外鬼来打击我顾府铺子。”

顾三思不停地点头。若是没有前世经历,他对自家妹妹话还会有一丝疑虑。而现微娘虽然只有十六岁,他却已经习惯了像前世那样唯她马是瞻。

“除了徒弟之外,也有可能是你太师父亲人。但那个可能性不如前一个大。”微娘道。毕竟极少有人会把好东西不留给自己亲人,反留给外人。何况如果是亲人话,离开就应该是微娘师父了。

“那背影是个女人。”沈杀想了想,后仍旧坚持自己话。

微娘把手中书合上,放书桌上,道:“并不矛盾。是你师父师姐,或者师妹。女人嫉妒心通常都很重,同一个师门,你太师父把功夫传给你师父不传她,她不见得会服气。当然,如果真是女子话,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情伤。”

说不定是她爱慕沈杀师父,求而不得,或者沈杀师父对她始乱终弃。可能性太多,但有一点绝不会变,那就是沈杀师父认识她,两人还曾有过一段时间牵扯,后不欢而散。

“以后我要怎么办?”沈杀问。

“你打算怎么办?”微娘反问。

“去6府打探消息,找出那个女人,抓住她,逼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师父。把她带到师父坟前,让她对师父赔罪,后杀了她,让师父地下安心。”沈杀声音平板地道,似乎只是诉说一个事实。

微娘皱起眉头:“不行,绝对不行。”

如果任着他性子胡来话,或许以他武功之强,真能翻出那个女人,但6府也绝对会被他搅得阖府不宁。到后他痛了,6府却会深查,一路查下来,后就将现沈杀本是她府上马车夫,到后6顾二府断绝关系,势同水火,6府甚至会将顾府大房告上公堂。

以6家江南声势地位,这样做绝对可能。

而微娘责任就是护住顾府,不管外面如何风雨飘扬,顾府必须屹立不倒。这种情况下,她怎么会容许沈杀给顾府带来灾祸?

“大姑娘如果有好办法,我会考虑。”沈杀很诚恳地道。

微娘想了想:“这样吧,沈杀。我答应帮你把这件事查清,至少帮你查出来6府后园那个女人背影是不是你要找。而你以后任何行事都必须先让我知道,我示意下进行,不能给顾府带来任何麻烦,你觉得怎么样?若是同意,我才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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