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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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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杂胡炮灰们明显重点在进攻城门这一带,试图扰乱城门一带的城防,方便爆破手能冲混过来......
    
    乔宽和亲兵及几个精勇可靠的将校死死盯紧城门的防守,看到有辽军疑似藏挟着炸药包冲过来就立即以火箭射击。辽军爆破手有大队盾牌军掩护着,城上就用床弩射击。辽军盾牌再密集有力也万万抗不住床弩的撕裂穿透......辽国被海盗抢得,床弩没了,菜刀这种民间小铁器都少见,要命的是工匠也没了,如今还能有的那点床弩优先调到北边对付金军了,此次伐宋却是没带床弩,留在国内做城防,宋边防军却有不少,海盗卖来的,扎马关这就有二三十架......辽军爆破手常常悲催的被火箭或火弩枪点燃了炸药包,反而把辽军自己炸得魂飞魄散惊恐悲惨。
    
    但,进攻城门方向的辽军实在是太密集太疯狂,弓箭和发射慢的床弩根本拦截不过来。乔宽也不慌张,早有预料,这时炸药包亮出来了,丢下城门一带的密集辽军中,轻易把能威胁到城门的辽军大队炸得血肉飞舞难以存在。
    
    耶律余睹一看火药炸城门不好使,爆破手根本没机会在城门布置火药包,他立即命令把小炸药包给杂胡配上。
    
    攻城的杂胡得了火药包,在云梯上迅猛快爬,爬到半截突然亮出火药包点了奋力抛上城头,或是力大在城下点了奋力抛上去,想以此炸溃城上防御,给爆破手能创造破门机会.......。辽国没竹子,学不了沧北军用过的那种方便远远掷上城头的竹竿标枪式爆破筒,只能如此,这却会直接威胁到攻城辽军的安全,但辽军显然不在乎攻城炮灰杂胡军死不死的......
    
    城上宋军猝不及防,最初确实吃了亏,被抛上来的炸药包炸死伤了些人手,一阵混乱,但随即就有了平常训练时练过的防范手段,用盾牌把飞上来的火药包挡拍出去,有本事高的甚至能用刀枪把火药包打出去或踢球一样踢出去。
    
    辽国的火药应用技术显然不过关,不止爆炸威力弱,比不上宋军的,更没法和沧北军曾经展示过的比,而且引信太不靠谱,不说点着了又熄火了的问题,只说那成功引爆的,却不是爆得太快就是太慢。太快,没飞上城头呢就爆了,炸得是辽军自己,太慢,落在城上却没爆,宋军已经熟悉了火药,不那么害怕,上去一脚就碾灭了,或是更胆大的敢捡起来嘿嘿笑丢下城让辽军享受......城外的辽军反而是自己抛出的火药的最大受害者,在云梯上的被反落回来的火药包炸得梯断人飞,和断砸下去的梯子祸害城下一片。
    
    城下的也不用庆幸自己不用做无法闪避的云梯飞人,落下的辽军的宋军的火药包炸得更多更狠.......
    
    恶战期间,现场最让人意外的一幕上演了。
    
    宋国改制后负责地方执法监军的太监团这自然也有,而且是近二十个老少宦官。此时,扎马关监军首领太监带着七八个小宦官就陪着乔宽守北城。
    
    监军太监敢冒着箭雨炸药随时要命的凶险在一线直接监督将士作战,这已经是稀奇事了,宦官们居然还全部配备了刀枪武器,不但敢冒险在城上积极巡察奔走督战,敢亲自动手当场杀死作战歪心思的将士,至少已经在各处凶残斩杀了本就是内地地痞无赖不堪、打仗更怕死畏缩耍滑不肯卖力更不堪的这些今年不久前才来边关的屯田厢军中的二十几人,而且还敢挺枪扑上去帮着应对不及的将士奋勇捅死跳上城头的野兽般可怕杂胡辽军,虽然绝大多数宦官都害怕得脸色异常,甚至腿哆嗦,却一个个满脸凶狠坚定敢上,似乎内心里怀着某种强大信念支撑,并且不是人们通常认为的连强壮点的娘们都不如那样的弱鸡无力......宦官在宫中担负着宫女干不了的最繁重的活,有的还习武担负守卫职责,其实未必缺力气。
    
    守城将士全是坏蛋,其中的新兵,往日没从军时在各地当恶棍行凶作恶时,杀伤人见血已是常事,此时杀辽寇,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血淋淋的战争大场面却没有什么不适的强烈反应,这不奇怪。
    
    大内祥和地出来的宦官却对战场花式鲜血死人可怕也没多大不适反应,竟然没有一个恶心呕吐的.......这就让人诧异了。
    
    其实,也不奇怪。
    
    神圣庄严的宫中本非祥地,那其实是人间最奢华的地狱所在,各种人间最残忍最血腥最丑恶最骇人听闻的事正是皇宫里制造的。这些来边关的宦官至少经历多了最残忍的杖毙,甚至亲手活活打死过如花似玉可爱可人的幼小宫女花季少女宫女。他们早已习惯了类似战场的血腥可怕,不是没经历血腥残忍可怕的寻常人出身的兵,心性不缺坚韧凶狠。
    
    乔宽诧异于宦官的坚强表现,但多少也能明白点原因。
    
    让他惊诧甚至不禁感动的是,有宦官竟然敢去捡辽军抛上来一时没炸的炸药包丢下城。要知道,这些宦官可不大懂火药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根本没接受过训练,见识了火药包爆炸的可怕,却还敢学着胆大的将士那样捡......
    
    监军首领太监持着杆长枪配合将士凶狠扎入一个舞刀窜上城头的杂胡胸口,把那倒霉杂胡捅下城......阉人那独有的尖厉嗓门尖锐咆哮在城头上空:“杀,杀死辽贼。敢来打咱们?觉得咱家好欺负?咱家就决不让辽贼好活,咱家先杀你......”
    
    紧张的阴柔尖厉走调的嗓门和有点语无伦次的话语让人不禁好笑,但此刻是战场却不好笑,反而让将士们莫名有一种感动、冲动......坏蛋边军们心中本无对国对君王的忠义,只是坏蛋的强烈自尊与好胜心、凶残报复心、各种不服习性使然在支撑着这场奋勇(凶狠)抗辽,不肯沦落为辽国必然用于抗击猛虎金军的最下贱最悲惨奴隶炮灰兵才没投降从敌......杂胡奴隶军的悲惨,他们已经亲眼看到了。契丹人辽军根本不把杂胡兵的命当回事,看看这些克坚的杂胡被辽军以随手屠杀强逼着攻城死伤得这个惨。自己这样的在契丹人眼里属于更懦弱不堪更下等种族的宋人若沦落为奴隶兵,岂能有好下场。这些因素共同构成坏蛋宋军奋勇抵抗侵略的意志,此刻看到听到宦官如此奋勇坚强,热血上涌,杀辽寇更积极凶猛。
    
    区区没卵子的阉人尚且不肯向辽人认输,敢打敢杀,老子,堂堂爷们岂能不如个太监......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双方都凶恶疯狂咆哮着拼命打击对手。光是北城这的杂胡辽军不久就死了一地伤了上千......
    
    攻城的空前惨烈让观阵督战的辽军无不惊恐色变。
    
    这是热武器——最粗陋原始的火药应用已经能展现出来的可怕杀伤力。
    
    耶律余睹见这种手段也无法破坏城上防守,似乎应验了有矛就有盾,对火药破城不禁有些气馁,但仍然镇定自若。
    
    他选择从真定府这进攻,自然是有原因有底气所在。
    
    乔宽见顶住了辽军的火药攻势,又看到左右副寨的防御似乎也没问题,辽军想攻破险峻的山上寨堡无疑更难。他不禁一阵轻松,越发精神抖擞,和监军太监及将领们大声鼓励将士和屯田军奋勇反击。
    
    “辽寇是打不进来的.......杀——”
    
    但,就在他这面打得士气高昂时,突然身后远处传来一阵混乱喧哗.......
    
    乔宽急扭头一看,不禁脸色大变。
    
    南城竟然陷入了混乱厮杀,南城门竟然已经打开了,大队辽军正汹涌杀入......
    
    乔宽呆住了。
    
    监军首领太监却立即尖叫起来,怒骂道:“不好。必是城中有人私通辽贼当了汉奸,趁激战之机打开了城门。”
    
    在宫中必须靠搞阴谋玩心眼才能生存下来活得好点的宦官,在这方面远比军人敏感得多,反应快得多。
    
    乔宽也立即明白过来,不禁怒发冲冠。
    
    谁呀这是?竟然无耻当汉奸坏了本城防御.......可恶!!!
    
    中国,历来都是坏在内讧自相残杀上。
    
    此前表现英勇出色的宦官们,包括监军首领太监此刻都脸色惨白,慌乱无主了,没了坚强。
    
    乔宽却迅速冷静下来,转眼有了主意,立即对亲兵将校吩咐下去。
    
    正也陷入惊慌的将校和亲兵们立马镇定不少,赶紧把命令执行下去。
    
    于是,原本为保持长期防御力而不敢挥霍使用的炸药开始疯狂用。
    
    存放在城墙洞中的各种火药包被将士们取出来点燃了,密集疯狂抛向城外的辽军,一时间炸得辽军攻城梯全部毁坏倒下,离城不够远的辽军炸得成片飞舞,城下的更是几转眼遭到清空。已上好弦的床弩对着远处的辽军大队全部发射干净,在督战的辽军中撕开一处处血腥路。有倒霉的辽将也栽在这一波射击中。
    
    然后,北城这的所有床弩遭到破坏,不好破坏的坚固弩床架被抬起特意抛下城摔烂,用不上的几百支弩枪则当成标枪狠狠掷向城外较远处正惊恐不敢进攻的辽军,又杀伤了一片。一些将士带着特意留下的一些大号炸药包,其他将士和屯田军带上所有的弓和尽可能多的箭,把剩下的带不走的成堆箭浇油点了火任其烧毁,这时候,在城下负责守城门的百十个将士也上城了,然后大家跟着乔宽和另一个大将沿城墙分头向东西城那跑去,把负责防守东西城却没战事正惊恐慌乱的几百将士带了,一齐猛冲向南城。
    
    北城城门仍紧紧关着,守门者没人叛变投敌,辽军进不来。攻城梯又全坏了。北城外的辽军也无法趁机杀上城,不能在城上追击。乔宽他们往南进行得轻松顺利,扎马关也不是什么大城,他们很快就冲到了南城这。
    
    南城这正陷入混战中,只城上就有都是宋军的将士在相互厮杀,还有越来越多的辽军冲上城来厮杀。
    
    乔宽边狂奔过来边扫视混乱的南城头,看了几眼后就大吼一声:“弟兄们看清楚了,脖子上扎毛巾的全是无耻叛贼。杀——”
    
    只有准备叛变的宋军才会事先带着毛巾到时能扎脖子以便在混战中好区分同为宋军的敌我,不然,谁会带着块毛巾打仗啊。
    
    有没叛变的将领在惊险混战的百忙中看到援军来了,精神大振,也赶紧大喊提醒回应着:“扎毛巾的是汉奸。额头扎布条的也是乱贼。别杀错了我们自己兄弟。”
    
    事先就准备好了叛变的人并不多。
    
    毕竟,这种事必须高度保密,人多嘴杂难保秘密。城中又有很是认真负责而且阴险机警疑心戒心极重的太监团在从上到下监控着军队,主将乔宽又是个有能力的老边关,所以策划和引动叛变的人不敢事先就蛊惑串联很多人参与叛变知道秘密。他们趁着激战中宋军的注意力集中在城上城外,突然杀死守城门的不是事先准备叛变的,轻松打开了城门......
    
    但,城门一开,防御充足高大难破的扎马关陷落了,这引发了恶劣反应。
    
    首先是南城这的屯田军中很多人跟着叛变了。
    
    额头扎布条的乱贼就是指他们。
    
    这些人,原本就怨恨朝廷哄骗强迫自己到凶险的边关协守还得辛苦屯田,他们这种原本的民间地痞恶棍是靠欺负百姓敲诈勒索老实人过不劳而获快活日子的,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胡作非为,轻松自在猖狂惯了,哪是能吃苦受罪的人.......哪肯委屈了自己,愤恨宋王朝断了他们在内地混官兵吃国家粮随意祸害百姓的逍遥好日子,困在边关,宋辽不发生战争,山关不破也就罢了,还能老实点,此刻情况变了,就立马露出小人歹徒本质,怨恨暴发了跟着反了,比事先就叛变的更猖狂凶残,但乔宽引大队兵力凶猛扑击了过来,这些家伙一看不好,立马就退一边去了,又装好人,企图鱼目混珠浑水摸鱼伺机行凶。他们都不是有毛巾扎脖子好辨认的,只是听叛变者要求的撕了布条扎额头,此刻也方便伪装,去了布条就成。
    
    有这些渣渣从中搞乱,南城这一混战越发凶险复杂。
    
    乔宽自有办法应对,令自己人结队厮杀推进,也喝令南城没叛变的结队自卫,凡是敢杀来的不管他是辽军宋军还是屯田的,全当敌人杀掉。
    
    就在混乱一团时,突然城中惊天动地轰隆一声大爆炸,城中火药库爆炸了。一股冲天的火焰黑烟滚滚出现,震得南城上正混乱的所有人都不禁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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